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三年?还是十四年?
我笑了笑,喝着热水,立在西窗前,透过纱窗看外头的雪,依旧飘飘洋洋,地上已经积了很厚了,一年前的现在,这个宅子里欢声笑语,或许有勾心斗角,也有数不尽的琐碎事,到底一家子能守在一起,而今,人去楼空。
一朝天子一朝臣,即如此。
正乱想间,我看见从远处行来个高大的男人,是梅濂。
他穿着大氅,好似精心梳洗了番,整个人显得精神又英俊,手里提着个大食盒,大步朝上房这边走来,借着雪色和屋檐下的微弱灯光,我能看见,他眉眼里尽是兴奋,仿佛有一腔子话要说。
“云雀,灭灯。”
我轻声嘱咐。
话音刚落,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我看见梅濂顿时怔住,生生停在了院子正中间,看着上房这边,不知是进是退,他眼里的火花仿佛在渐渐熄灭,垂眸看着手中的食盒,站了许久,头和肩上落满了雪,他失落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走了几步,猛地转身,急匆匆地小跑着上来。
不多时,我听见一阵轻轻地叩门声。
“如意,你睡了么?”
我没有答应。
“如意,我、我煮了点面,若是醒着,起来吃点吧。”
我闭眼,没有说话。
而此时,云雀摸着黑走到门口,她清了清嗓子,隔着门,低声对梅濂说:“大人请回罢,夫人早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