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来月没见,郑贵妃似乎胖了点,脸越发圆润,她穿着寻常妇人的窄袖薄衫,髻上斜插了支檀木簪,腕子戴着只红玛瑙手串,因热出了汗,稍稍将妆容弄花了些。
“天好热,还是妹妹这儿凉快。”
郑贵妃接过冰镇荔枝饮,咕咚咕咚喝尽,让云雀再端一碗来,她坐到我跟前,笑吟吟地看着我,没口子地夸:“那书上总说美人是冰肌玉骨,我想不来什么样,原来是妹妹这样的,啧啧,身上熏了什么香,怪好闻的。”
去小厨房做荔枝饮的云雀走出来了,听见这话,撇撇嘴,狠狠地剜了眼立在贵妃身后的胡马,她屈膝给贵妃行了一礼,把饮子敬上,立在我身后,给我扇凉,语气颇有些敌意:“我家夫人要带孩子,从不熏那些劳什子,那是她天生的体香,不是人人都有的。”
郑贵妃根本没在意云雀,凑过来,笑着摩挲睦儿:“许久未见,孩子都这么大了,简直跟画上走出来的散财童子似的,真好看。”
我扭过身,不愿她碰我儿子,淡淡道:“睦儿浅眠,只要被人一碰,准哭闹。”
“这样啊。”
郑落云连连点头,喝了口荔枝饮,笑道:“陛下这几日病得下不了床,人都烧糊涂了,饶是如此,口里还念叨着睦儿,本宫便做主了,把孩子抱给他瞧瞧,兴许他病能好些。”
胡马听见此,忙帮腔:“正是呢,陛下心里眼里一直想着夫人和小皇子,就是因为病了,所以好些日子没来。”
我冷笑了声,借坡下驴:“既然病了,那还是别见了,省的把病气过给孩子。”
郑贵妃暗暗与胡马对视一眼,笑得温和:“瞧妹妹气色不错,想来这两日也慢慢想开了。”
这女人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温柔地劝我:“咱们孩子得回宫了,妹妹为了孩子……”
“什么咱们孩子?”
我尽量按捺住火气,把孩子抱更紧,让他小脸对准我的肚子,我摩挲着孩子的小胳膊,,斜眼觑向贵妃,挑眉一笑:“妾身寻思着,这小子仿佛是妾身生的,怎么娘娘说是咱们儿子呢?呦,莫不是,您想让睦儿认您当干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