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太阳耀眼却不刺人,映得窗纸前一片透亮,两人坐在一团和煦中吃了朝食。

竹盐漱口,净手,陆霜云看榻上有那本书册,放在几上翻看。

谢玄犹豫一会儿,还如之前一般伸手将书页头朝上的拽了方向,“你要看,孤自然也要看。”

其实是心里有事不知从何说起,手上不落闲。

他说看,还真的一页页认真翻着。

陆霜云沉默半晌,按住他动作,“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救的人是你。不是如今的太子,不是那时候的皇六子,是一个唤做玄的掖庭皇子。”

谢玄一愣,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却是这样的场景下,这是他未曾预料的。

耳边是自己闷闷的声音。

他问:“你当时怎么就愿意救我呢?”

第20章

屋子里早已经熏香煎茶,斑铜鱼耳炉中浮起一团团清冽竹香,室内有日照香炉,更有情人呢喃语。

陆霜云因为他的询问,一时陷入回忆中。

——依稀还记得那时自己是八岁。

她自会说话起,父亲便时常在耳畔念着某某派系某某大家的什么著作。耳濡目染,她便喜爱诗词丹青。

书中有大天地,可舒心中郁郁。

父亲严苛,逢她年幼性子不定,总是有些顽皮反抗的情绪。

哥哥进宫陪皇子侍读,生怕犯错,偏她痴缠,只好瞒着双亲偷偷将人带进宫。

那可是宫里呀,翰林先生拉长调子‘之乎者也’,瞧着同父亲也没什么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