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会诗词?”

能够轻而易举说出刚才那句话,韩雨竹一点也不相信他只是即兴脱口而出,偏偏,自己对这名字的剥析甚是满意。然而,得来的依旧是傻里傻气的摇头。韩雨竹就这样仰视着他的眼睛足足有三十秒,可却依旧如明镜似玉,便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七姑娘,老奴前来施行老爷刚才吩咐下来的惩罚。”

倏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墙门那头传了过来,韩雨竹嘴角一扯,该来的总逃不过,这是二姨娘的奶娘,王氏,随着二姨娘陪嫁而来,已四十有余,不曾嫁人。在这韩府出了名的尖酸刻薄,歪主意一大堆,这二姨娘还真是下了功夫,居然说动地主老爹让这奶娘王氏来执行任务。

韩雨竹也没犹豫,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在门口处站好,低头看了眼还算整洁的衣服,爽快道:

“速度快点。”

王氏一愣,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傻蛋见状立马撒腿冲了过来,王氏一杨手,两个壮汉便过去拦住了傻蛋,她则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拿着藤条扭成的麻花鞭对着韩雨竹的背部抽了下去。

韩雨竹从来不知道这藤条鞭儿抽打在身上会是这般的疼,钻心刺骨的疼,仅仅是一鞭,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承受,傻蛋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求着王氏下手轻点,余光处,她甚至看到了那傻子湿润的眼眶,说不感动真的不可能。

见韩雨竹这痛苦的表情,王氏甚至满意,下手更狠更快,一鞭一鞭毫不间歇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傻蛋喊得声嘶力竭,可却无一人会同情,更不会因为这样而下手轻一点。三十抽下来,韩雨竹已经失去了疼的直觉,后背火辣辣的,身子也在摇晃。整个大地都在旋转,而王氏收了藤条便带着一干人无情的离去。

“七姑娘,七姑娘……”

傻蛋得到解脱,一个大步跨了过来,一双有力的胳膊托住了韩雨竹二百多斤的身子,更是又哭又喊道。

韩雨竹肉嘟嘟的手伸向傻蛋的脸庞,为他擦拭掉滚烫的泪水,笑的有些牵强,更是口齿不清的说道:

“傻蛋,你要知道,只有坚强、不断壮大自己才能不被别人欺负。你是个男子汉,不能轻易落泪,你要有远大抱负,不止是为我,更是为自己。”

傻蛋根本就听不懂韩雨竹的大道理,却还是一个劲的点头,更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给挪进了屋,而后却急的团团转,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往日里自己受伤了都是这样耗着,伤口自动好,也未曾上过药做过处理,可是韩雨竹受罪,这抽在她身,却疼在他心。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会这样的疼,一抽一抽的,感觉都不能呼吸了。

“打盆热水来,再弄点香灰。”

比起傻蛋,韩雨竹显得淡定多了,反正也疼的麻木了,索性将衣服一解,直接露出后背,对着傻蛋吩咐道。

傻蛋懵里懵懂的嗯了一声便不见人影,瞬间的功夫便打了水找了香灰过来。

韩雨竹试了下水温,便让他将毛巾拧干帮自己把背上的血迹给擦去,而后又让他找来很薄的一层布覆在后背,将香灰撒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傻蛋便是坐在一旁发呆,紧紧扭着十指,表情满是愤怒,韩雨竹却是有些昏昏欲睡,可是看着傻蛋这义愤填膺的表情觉得还挺好笑的。便是打趣道:

“打的又不是你,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傻蛋偏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委屈与愤怒:

“打在傻蛋身上才不会生气呢。”

韩雨竹垂着眼帘,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她的心情很复杂,现在的傻蛋视自己为生命。哪一天他若不再是傻蛋,再次面对自己将会是什么样子呢?想着,她居然觉得浑身冰凉,这股凉意比打在身上的藤条儿还要难受还要疼,因为那只是皮肤之疼,而这却是锥心之痛。

就这样,韩雨竹躺在牙床上整整三天,这三天她除了喝水一滴米油都不曾进,傻蛋每天天还未亮就会被人喊起来去干活,天黑才能回来,回来都会给她抢些晚饭之类的,可是她却真的不再想吃了。而这三天,不止是这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纠结,因此,瘦了一大圈,看的傻蛋心疼不已,他拿着一大碗白米饭,半蹲在牙床前,几乎恳求道:

“七姑娘,今个儿十一姨娘去庙里祈福,你看,都给了我一大碗白米饭,新鲜的,你就吃一点吧。”

韩雨竹的伤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可能是因为这层脂肪厚,除了疼基本都已经活动自如了,此刻,她穿着之前的中衣趴在牙床上,傻蛋这话一落,她便一股脑儿爬了起来,傻蛋还以为她要吃饭了,高兴地嘴巴都合不拢了,岂料韩雨竹却直接走到模糊的铜镜前转了个圈,一手捏着腰部多出来的布料,正儿八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