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喝点,发酒疯也不怕两孩子笑话。”
马婶又端了两个菜上桌,见马文这番陶醉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只有酒,便是瞪了他一眼,故作正脸的说道。
马文老脸一红,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当即摸着后脑勺将头偏向一边。立正倒是不以为然,这都是门对着门的邻居,他能疯成哪样自己还不知道么?
“婶,别再做菜了,吃不完的。”
村里各家各户的条件韩雨竹深知,这又是鱼又是肉的肯定是家里最好招待客人的东西了,见马婶还要去忙活便是出声说道。
“没啥招待的,就还有一个小菜,你们边吃边聊。”
马婶诶了一声,回头将饭锅给端了过来,招呼着几人吃喝。
“这酒果真是好酒,清香醇甜,没有家里米酒的烈性,好喝。”
马文端起碗海喝了一大口,满足的叹息一声,一手擦着嘴巴爽快的说道。有酒有肉就是他的天堂,可以忘记一切烦心事,但是,这眸中的苍凉韩雨竹还是看的很真切,她抿了抿嘴,想说的话却被卡在了喉咙,不想扫他的兴。
然而,几碗酒下肚,马文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了,说话都没那么利索。
“不是说这酒不烈么?怎么才三碗就醉了。”
里正也喝了,但是喝的没他那么猛,见他这模样,不免打笑出声。
其实他并非想醉,只是心理压力太大才会借酒买醉而已,此刻,他醉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颗脆弱的心吧,毕竟,一直以来,他可是一心想要带着村民们把日子过好,可是,这日子不进步就得了,结果越过越倒退,他本来就责任心强,虽说这一切与他无关,但或多或少心里还是带着愧疚。
“婶,扶叔进去休息吧,我们坐坐就走。”
韩雨竹并未吃几口饭,并非这菜不和胃口,而是看着马叔这样心里不好过,可是自己真的不能掺和这样的浑水,唯一能做的便想办法让村民们将水稻改种其他,马婶一直低头吃饭,不曾吱声,韩雨竹知道她内心很苦,但是不在自己和若初的面前表露出来,这样,她心里就更难受了,便是对着马婶说道。
马婶诶了一声,声音明显带着哽咽,还是不曾抬头,而是起身扶着摇摇晃晃的马叔进屋去了。看着两人有些佝偻的背影,韩雨竹心中一阵紧缩,这才几个月,两人看着老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这两鬓的白发都有了,如果,没有这一切阻碍,这里山清水秀,村民团结,日子定然美不胜收……
“叔,说说这水库和水渠的事吧。”
叹息一声,韩雨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向里正。
“哎…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们措手不及,而且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被发现河里的水没了,有人在农田周边修葺水渠,本来以为是上面有什么利益百姓的好政策,结果是来收刮民脂的,我们集合去闹事,结果没几个不受伤回来的,这伤虽然不重,但是却散了人心,这村里,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哪个愿意豁出性命弄这事,况且,这伤了还得自己花钱治,耽误做活赚钱不说还没有结果,官府也是状告无门,只能忍着了。”
他们一个村就行了,可是下游的几个村都是同样的状况,虽然才刚开始,但是这套路是一样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县令大人带头,而且他还有批下来的公文,说这是上面的新政策,而且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百姓着想,以后的每一年里,基本不会有干旱和洪灾出现,只是花点钱灌溉田地而已。
这话说的好听,这天要人死,难道还有谁能逃过,况且,这村子都几百年的历史了,也没因为没有这水库这政策而全村覆没啊,这明显就是打着官府的幌子骗老百姓的钱嘛。
“别急,能忍就忍过去吧,若是这灌溉田地的水费太贵大家就集体不种水稻吧,像北方地区因为缺水一样存活,只不过他们会因地而宜,适合种耐水的植物就种植耐水的,不适合就种植耐旱的,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这每年朝廷收回去的不是简单的米粮之时自然会引起重视,这官官相护,但是若是牵扯到整个大夏王朝,即便这官再能耐也会得到相应的惩罚的,毕竟,有民才有国。”
事情得一步一步来,但是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傻,这样只会让百姓对为官的不满,对朝廷的不满,而不是每一个人不满就会隐忍,说不定早就有人起了异心,暗中招兵买马也说不定,只是,这种事不是一般人会做的,至少,她现在认为所谓的县令真的是个没脑子的人,若一切都是所谓的秦大人指使,难道他不照着做会死么?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么?等上面一查下来,必然第一个追究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