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池子四周还有一圈半圆形的翠竹,艺境飘然,到是个单独说话的好地方。

此时,四周没人。

陈久倾站定后,侧身回首,问:“想和朕说什么?”

颜华叠听他用‘朕’,目光微凝,问了句:“你现在还在角色里吗?”

“大概吧,”陈久倾第三次垂下眼帘。

沉默片刻,他抬眼看向颜华叠,“就想说这个?”

“不是。但我听你自称‘朕’,会不自觉把自己代入‘周元昊’,可是‘周元昊’是不会对皇帝说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的。所以,我想在说之前,有必要让你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一个叫颜华叠的人想对你说的。”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双眼一眨不眨,想看陈久倾的反应。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陈久倾根本没给他说出下文的机会,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陈久倾说:“不论是‘周元昊’还是颜华叠,朕的答复都一样:流水无情,夭坠若繁星,夭脚击水面,憾不动,只余冰。”

“我——”颜华叠显得有些急,他显然听出了这诗句中的拒绝态度,想挽回,又词穷。

然而,陈久倾却在这时,对他笑了。

大概是这个笑容中饱含善意,穿过空气中薄纱般腾腾而起的干雾,映在颜华叠的眼底,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慢慢抚平了他心头的焦躁。

颜华叠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