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遗憾地结束故事，双手合十道，“那就念佛经吧。”

“……”

等她念完，他整个就被超度了。

恶魔兽扑腾着剩下的一只骨翼，试图掀起狂风给她个教训，但只是轻轻动了一下，锁链霎时收紧，寸寸扎进他的骨头里。

粘稠的黑色血液顺着锁链滴落在地上，像具有腐蚀性的硫酸，立刻在地面烧出一个个的浅坑。

九月深秋注意到他脚下那块台子早就被腐蚀得满目疮痍，他身后那只骨翼比斗篷破烂许多，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被扎出来的窟窿和被撕烂的破布条痕迹。

她沉默下来。

“要不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她诚恳地提议，并且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接下去，“从前有一座森林，森林里沉睡着一位睡美人，她很美，美到连森林都为她的沉睡而静止了时间……”

“滚开。”

她完全不受打扰：“睡美人其实是一位公主，她在出生之时被诅咒……”

“该死的，我让你滚远点。”

“……于是公主被纺线扎伤了手指，陷入沉睡……”

恶魔兽像是终于无法忍受，宁愿再人手一次翅膀被撕碎的痛苦，也要站起身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闭嘴！我讨厌吻醒睡美人的该死的白马王子！”

九月深秋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因为他竟然听说过睡美人的故事而惊讶，反而从善如流地改口：“后来森林外面来了一位骑着黑马的英俊王子！”

恶魔兽：“……”

九月深秋盯着他，继续扯淡：“英俊的王子身负双翼，平生最爱黑色，为了拯救公主，一路披荆斩棘，甚至舍弃了一只翅膀，终于吻醒公主，拯救了这一整片的森林，就这样，公主和

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啦！完结撒花！”

恶魔兽：“……”

九月深秋爱上了改编故事，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有编剧水平，也忘了身上的疼痛，兴致勃勃地改编了一个又一个童话故事，每个故事的最后，拯救公主的王子都是独翼的黑马王子。

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各种拐弯抹角地夸赞自己，哪怕是堕落的黑暗天使恶魔兽，也不例外。

他从一开始不耐烦地打断，到忍耐她的聒噪，再到对她的神经病故事充耳不闻，最后演变成拧着眉心瞪她，赤红的双眼闪过各种不爽。

九月深秋正准备再讲一个改编版美人鱼的故事，恶魔兽这回对她的故事有所反应了，他竟然主动开口反驳她。

“我根本没有爱过人类，你瞎编能不能换个主角？”

九月深秋莫名其妙：“可是我又没有说你爱过公主呀，我的故事里的主人公都是黑马王子，你是王子吗？”

恶魔兽：“……”

九月深秋语重心长：“不过，你要是想听以你为主角的故事，也不是不可以，我想想……卖火柴的小恶魔怎么样？或者七个小恶魔的故事？”

恶魔兽……恶魔兽决定装死。

.

九月深秋以恶魔为主角讲了更多的故事，故事太长，话太多，讲了一半口渴得不行，准备歇歇再继续。

囚禁室再次恢复寂静，像是回到最初，锁链抽动的同时发出细微的铁块摩擦声。

“我的翅膀，为什么会在你那里？”沉寂中，恶魔兽罕见地竟主动和她搭话。

“这又是一个说起来很长的故事了……”

花了几分钟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九月深秋可算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