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还想说她跟沈亦淮现在是男女朋友,可浅井健已经拉着她开始问些家常了。牧遥心想刚刚才说沈亦淮照顾她,这会儿两人关系又变了,一时半会儿不大方便跟外公说得清。而且,她从心理上对这个外公还没有熟悉起来,不愿说太多别的。
一行人出发去城西的公墓。
不得不说浅井财团人多势众,浅井健这趟来华,带了快一百号人,跟考察团一样浩浩荡荡。
到了墓园,浅井润搀扶着浅井健走到梁婧云的墓碑前。
“梁婧云”这三个字对浅井健来说是陌生的,就连墓碑上那张照片也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凉子有些出入。毕竟凉子去世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不再是青葱年纪的少女。
浅井健颤颤巍巍地抚过那张黑白照片,胸中大恸。
“凉子,爸爸来看你了。”他用日语呼唤她的名字,“你连名字都改了,你还在怪爸爸吗?”
“你一定还是怪我的。”浅井健悲从心来,他道:“宋幼仪,这是我给你起的中文名啊,你连这个姓名也不愿意接受了吗?”
“社长。”浅井润叫他,示意他不必激动。
牧遥看着父母的墓碑,万般愁绪涌动在心间。
原来梁婧云不是她妈妈的本名,她姓宋,叫幼仪。一般人只改名,她却连姓都改了。那梁又是谁的姓呢?
“凉子,”浅井健唏嘘不已,“你是想先我一步去陪你妈妈吗?”
牧遥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外婆也早已去世了。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女儿小遥,我的外孙女。她很漂亮,长得很像你,也有几分像你妈妈。”
就在浅井健对着墓碑絮絮叨叨说话之时,所有的随行人员都垂首躬身以示敬意,他们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居然也不嫌累。
“小遥。”浅井健叫她,“你妈妈去世多久了?”
“六年了。”牧遥记得很清楚,五月十三号,黑色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