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不相信,一个女人能把浅井财团上上下下搅弄得翻天覆地。
就像鲁迅先生曾经说的,他从来不信在男权社会中女人是红颜祸水,只不过男人总喜欢把自己的无能和过错推到女人身上。
牧遥能体会她母亲信中说的那句话——“我是您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您,所以我很清楚以您的手段能做出怎样绝情的事。”
浅井健一直是绝情的人,只不过他现在老了,他想对自己的过去赎罪,想要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牧遥身上。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对牧遥坦诚相待,比如说,他曾经还有个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倒是把浅井健和浅井润干干净净摘了出去,但他们在其中究竟做过些什么,牧遥无从得知。
好消息是,浅井健不再要求牧遥跟他去日本。
他来了信件,信中用中文写道:“小遥,外公已年逾七十,孔子云: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七十年间我做了太多错事,我不奢求谁来谅解我,我只希望你每年与我见一面,或者来信向我问好。你同沈先生好好的。结婚之时,麻烦通知我一声,外公会为你准备贺礼。”
沈亦淮将这封信展开在茶几上,问道:“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就这样翻篇吧。”牧遥说道。
见沈亦淮诧异的眼神,牧遥继续说道:“从小妈妈就告诉我这个世界善与恶、黑与白并不是泾渭分明的。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总算能理解她的这句话了。有时候执着于一件事,还不如学会与这个世界和解。”
“爸爸妈妈去世那么多年,想必也不希望我背着这么沉重的枷锁吧。何况害死他们的凶手已经死了,我再执着,也没有意义了。”
“我真的累了。”她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不认识这些人该有多好。所以还不如活得简单些。”
沈亦淮知道,牧遥决定放下这件事了。
也好,他希望,她能多向前看。
“沈哥哥。”牧遥又指了指那封信,“外公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这么恨嫁?”沈亦淮把牧遥抱过来放在腿上。
“哪有?”牧遥反驳,“我就是想知道外公会给我准备什么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