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侠虽说早就不是当年的黑皮小子,也做了警官,但是依然保持着大大咧咧,甚至带着些“直男癌”的行事风格。而音乐学院毕业,浑身都是小资情调的常乐蕴与他恰好就是截然相反的“资深女文青”,心思细腻敏感。

这两个人,一个休息天就想着去拳馆打拳,去健身房撸铁,在不然在家瘫着,边喝啤酒边看球赛最好;另一个则是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投身进了各种音乐会,展览会和各种社交活动中,用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她患有严重的“社交牛逼症”。

两个人的脾气秉性都无法统一,渐渐地,约会从每周两次,降为一次,最后演变成了一个月都见不到一回,大家各忙各的。

于是三个月时间都没有到,这对承载着双方家长期待的“恋人”就分道扬镳了。

若是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分手就分手了,大不了互相拉黑。

上海的马路那么宽,坐地铁11号线从昆山花桥镇到川沙迪士尼可以足足要坐两个半小时,想要不遇上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偏偏这两人碍于父母的面子,还不能彻底“结算干净”。

每到逢年过节,两边的老人家见面后,回家都要把这段往事拿出来“鞭尸”一番,唠叨当年他们若是成功了,如今说不定连二胎都生好了,实在是让人不甚其扰。所以虽然依然保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这两人却不怎么联系,甚至朝相看两相厌的方向发展了些。

因此当坐在思南公馆某间私房菜馆的一扇雕花彩绘玻璃落地窗边的常乐蕴,在见到他俩联袂出现的时候,握着装有巴黎气泡水的香槟杯都差点被她捏碎了。

“侬怎么在这里?”

常乐蕴瞪大戴了绿色美瞳的眼珠,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为了见宁小北,今天常乐蕴还特意精心打扮过了。

知道宁小北选了这家以气氛好,以花园秋景为卖点的老上海私房菜馆。这么冷的天,她还特意穿了条银鼠灰的重磅真丝旗袍,配上同色暗纹小呢披肩,光摆弄头发就搞了一个上午,那么精心打扮的样子,怎么就被范侠这泼皮看到了!

“怎么?这家饭店是你开的呀?孙二娘?”

范侠没好气地拉开椅子坐下,

“哎呦,你不冷啊?都几月份的天气了,还只穿这么点?一中的老师工资很低么?”

范侠说着,特意指了指自己刚换上不久的格子高领羊毛衫——这是宁小北刚给挑的,他没出百货公司的大门就换上了。然后把刚才宁小北嘲讽他的话,修改了两个字后送给了常乐蕴。

“我穿了加厚丝|袜,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