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哲阳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站在车座旁,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还被连带踢中了几脚,雪白的校服运动裤上沾上两个大鞋印,受足了无妄之灾。

“哎,两位小同志,车子要开了,你们到底是坐车还是不坐车啊?”

满头小卷发,脖颈里围着一根橘红色丝巾的售票员阿姨双手叉腰,吊着两根青色的,好像老电影里女特务的眉毛冷冷地看着他们,用带着本地方言味道的普通话问道。

于是一个人的长途旅行就这样莫名其妙得变成了三个。

黄昏的小镇车站上,随着“滴滴滴”三声喇叭响,载满了一车旅人的巴士向东海小岛的方向开去。

直到汽车开上摆渡船,坐在客舱里看着窗外的泛黄又带黑的滔滔海水,丁哲阳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在海上!这是今天最后一班车!他们回不去了!

“怎么办啊?能让船开回去么?回不了学校,老师不会发现么?”

“肯定会被发现的呀……你要么现在跳下去,游回去吧。”

范侠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说道。

大围巾已经被宁小北征用了。

巴士上船之后,全体乘客都必须下车,人车分渡。等船靠岸后才能回到巴士上。

这海上又是风大,潮气又重,即便坐在客舱里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宁小北上午才挂了盐水,身体还虚着呢,裹着围巾都能听到自己的牙齿咯咯打架的声音。

“范侠,你给我等着……明天我们就坐最早的一班车回去。你等着我回去弄不死你。”

坐在嘎吱作响的塑料联排椅上,宁小北咬牙切齿地瞪着范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