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吹着冷风,回到寝室后的梁巍打开门后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大约过了三四个小时,被血污填充过的脑袋终于稍微清醒了些。

杀人了,他杀人了……他杀了另一个学生。

刀子滑落,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声,两个睡在上铺的人同时被惊醒。

“大哥,拜托你,半夜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好么?坐在下面要吓死谁啊?”

“求求你了老大,小点声会死人么?你不睡人家还要睡觉啊,有点素质吧。”

和回家回的特别勤快的宁小北不同,寝室里的这考研二人组因为要专心学习,差不多一个月只回一两次家,被吵醒的两人难免语气差了一点。

梁巍从地上捡起刀子,本来暗沉的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泛着血色的光,就和刀子上没有来得及擦干的血珠子一个颜色。

他环顾四周,发现最讨厌的那个宁小北不在,不觉有些可惜——他最恨他的假清高了,整天捧着个书日读夜读,在学校老师,辅导员前面卖乖,不就是为了奖学金么?看他身上穿的,平时用的东西,是缺哪些奖学金的人么?

这几天老师找他谈话,说他缺课太多了,让他学学他们寝室的其他人,尤其是宁小北,人家别说翘课了,从来都不迟到,哪门课的老师不夸他。让他别以为考进大学就高枕无忧了,期末出勤率不高,该down的科目一样会down,老师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嘴里“老大”“大哥”地叫着,其实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两人沆瀣一气,同穿一条裤子,再加上一个宁小北,仗着是本地人的缘故,都欺负他一个外来的。

此时的梁巍就像是一把刚开了刃的刀子,他见过血了,所以不在乎见得更多。他要把这几个月憋在心里的所有闷气都一起抒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