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纹丝不动,曲惜珊转了个身看着他,又重复了一边,“我要睡觉了。”
“好。”
他垂眸应道。
几秒钟后,他将打火机放在桌边,起身走到床边。
看他走过来,曲惜珊警惕道:“你干什么?”
裴知谨看了她片刻,俯下身来,说道:“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
曲惜珊一愣。
这人是不是思维格外跳跃啊?
她说的是她要睡觉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出去”,他是怎么把这句话理解成为“留下来陪她”的?
见她没有反应,裴知谨倏地弯腰附身贴来,然后手肘撑在她头部两侧,淡然凝视着她。
炽热的呼吸扑在眼睫上,酥酥麻麻。
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却又即刻舒展开来。
曲惜珊睁圆了眼睛,双手立刻将被子拉高,几乎挡得只剩下眼睛。
距离的缩紧就像是血液瞬间受到了挤压,轰地一下就滚簇到了大脑,然后开始迸发,开始漫延……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勾起一丝缠绕在指尖,放低了声线道:“还生我气吗?”
她提了一口气,闷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生气?你是我什么人啊?”
“你知道我想是你什么人。”
“可是我不想你成为我的什么人。”
“为什么?”
“我怕被晾着。”
“……”
裴知谨忽地语塞,他垂了垂眼,将情绪一丝一丝地溶解进眼眸,“对不起。”
也许是话语之间的试探,也许又是不经意间的摸索。
说过这三个字之后,没有准备好的思维悄然就断了层,两个人陷入了一段冗长的沉默。
良久,他缓缓抬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浑身发烫酸乏,头疼的感觉愈渐强烈。
他转身走到门口,将灯关好,便把门带上,径直离去。
漆黑的夜里,透过柔纱的窗帘,远离光污染的繁华都市,隐约可见漂浮在天空的繁星闪烁。
月光皎皎,洒在窗台上,宛若镀上了一层银霜,恍目又朦胧。
曲惜珊蜷缩在被子里。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很久,但男人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弥漫在整个卧室里。
她捏了捏拳。
反复的试探,反复的磨合,却跟啮合不上的齿轮一样,永远合不到一起。
有可能,他们真的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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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裴知谨高烧的反复,游艇在第三天的傍晚便回到了滨 城鲸落湾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