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讨厌讨厌哥哥。”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 就像是一颗圆润可爱的粉彩珍珠滚落到黑白的书页上, 一切回忆都被色彩慢慢地渲染开。
阮笙幸灾乐祸地看着德莱特的神情变化, 看着他由不敢置信, 到痛苦、失魂落魄,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跪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双臂抱紧自己,蜷缩起来, 头抵着地板,身体一阵一阵颤抖着。
“原谅我……原谅我吧……”
阮笙飞近了,才听见他口中的呢喃。
“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海洛茵……”
德莱特张大嘴,脊背像一条鱼一样绷紧,一起一伏, 他恸哭着, 却没有半分声音,好像一台坏了的音响。
地板上积了一小滩水渍。
他又是在朝着谁下跪呢?
阮笙觉得无趣极了。海洛茵早就不在了,父兄长年累月的冷暴力把她逼入了绝境。迟到的忏悔,绝不是忏悔。
她拍拍翅膀,像是在嗤笑。
为什么是梦境呢?这要是现实该多好。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绝望,她就可以亲眼看到,亲手触摸, 再高高在上地狠狠羞辱他了。
德莱特在阁楼里跪了一天一夜。
他没有吃饭,拒绝了佣人的侍奉。次日天亮的时候,他起身,独自一人扶着墙壁踽踽下楼,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和用餐。
阮笙看到,德莱特把原来皇帝赐给他的那枚勋章拿了下来,他把玫瑰项链缝了上去。
他情绪没有起伏波动地吃完了早餐,然后告诉执事自己要回骑士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