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还叮嘱她,如果感觉身体实在不行了,可以去找埃卡特院士。
他是药剂学领域的天花板级别人物。
提到这个名字,阮笙的脸色瞬间就冷下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饱和度很低的黛紫色长裙,有灰色的波纹,领口和袖口处穿着丝绸绑带,原本应该衬得她的长相更加明艳,现在却显得她越病弱苍白。
她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的手臂,一副下意识抵触的状态:“我知道了,你走吧,我该回去了。”
赫尔曼踟蹰了很久,他转身再回头,回头又转身,阮笙都快不耐烦的时候,他才问:“……海洛茵,你会等我的吧?”
“等你什么?”
“我是说,你不会真的跟那家伙……订婚的,对吗?”
“我不清楚,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阮笙漫不经心地回答,她用鞋尖在地上画着无意义的符号,看着赫尔曼头顶的85%,心想,赫尔曼真的是变了好多好多。
她刚开始见他的时候,他傲慢、无礼、趾高气昂。他不会尊重人、恃才傲物,永远自作多情。他死心眼、爱钻牛角尖,把她带进镜湖里,不问出个答案不罢休。他暴躁、冲动且偏执,浮月森林那次,她差点就出不来了。
可是现在呢。
阮笙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他确实有在成长。他马上就要成年了,回到自己的归属地,成为王储,他只会经历更多。那个时候,他的棱角大概会被打磨得更加彻底吧。
——只是,无论怎样,阮笙都不在乎了。
赫尔曼是好、是坏,只要在羁绊值刷满之前没死,她都不愿意再在这种事情上花费无聊的心思。他成长了,代价是她惨痛的过往,那这样的成长不管是有益还是无益,她都绝不会原谅。
“海洛茵,对不起。”
等了三个月,不,应该说是等了十七年,她终于等到了他的一句道歉。
阮笙终于给出了一点反应。她抬起眼眸看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