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看着祂的眼睛,深深的。
这么久以来,她的双目终于可视,却是在梦境的情况之下。
黑暗神的双眸黑沉沉的,和阴沉地环绕在她身边的那团黑色的雾一般浓郁深邃。
“是否可以避免,你早已知道。不是所有的冷战最后都会发展成为这种世纪浩劫。别给你自己找借口,也别再纠缠着我了。”
阮笙从高高的废墟上跳下,黑色的斗篷翻飞,像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一只一去就不会复返的蝴蝶。
她像在对黑暗神说,又像是在对那团黑漆漆的雾气说:“既然没有神性,又怎么能指望你这种家伙会有人性呢?”
蝴蝶头也不回地离开那片废墟,声音在清晨的雾中变得缥缈而朦胧:
“神不一定必须要与人类共情,但绝对不能自以为神的身份对人间界降下各种干涉和压迫。”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冕下永远都不会知道吗?”
声音渐渐消失,
“天真的是你,卢修斯。你小看了人类信仰的力量。”
“……”
那单薄的少女拿起镰刀,身后跟着泱泱亡灵,每走一步,都不断有黑漆漆的影子加入她浩荡的队伍中。
她的步伐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苍白,无数条充满怨气的丝线和枷锁连接着她,像绑着千斤沙袋沉水的人,最后精疲力竭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