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别瞎插嘴。”骆放接着说道:“继母和她的两个姐姐嫉妒灰姑娘,买通了猎户,要把灰姑娘灭口。”
阮莓来了点精神:“然后呢?”
“今晚的故事结束了。小孩,闭上眼睛睡觉。”
“你别吊我胃口呀,快说。”
骆放只是单纯的编不下去了,他道:
“今天讲完了,明晚你听什么?”
“好叭。”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寂静,阮莓是否睡着了骆放不知道,他这样呆坐了很久,已是昏昏欲睡。
阮莓没有睡着。
她睁着眼睛,轻轻的翻了个身,盯着那双绣花鞋看。
有一缕月光从半掩的窗户透进来,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光线之中,除却那一抹艳丽的红色。那双套在凳脚下的红色绣花鞋,是这个狭窄昏暗的房间中唯一的亮色,流动的红色犹如鲜血流淌,其上的金线花纹随之染上铁锈的斑驳。
周遭有已经干掉的泥土,鞋印十分凌乱,但那不是她的。
是那双绣花鞋的。
就在不久前,阮莓回到房间,坐了没有多久,双脚便开始不受控制。她休养了短暂的时间,原本的力量与记忆回归了些许,蹬掉这双绣花鞋并非难事,但这双绣花鞋哪怕是离了脚也不肯停下,一直在这房间中打转,甚至还想离开这个房间,阮莓被这绣花鞋绕得头疼,直接将这双绣花鞋粗暴的套在了凳脚上。
那板凳是实木的,很有一番重量,有凳子的重量压着,那绣花鞋也动弹不得,不过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绣花鞋似乎已经习惯了那重量,又开始不安分了。
阮莓喃喃:“她要活了……”
“谁要活了?”骆放的声音适时响起,阮莓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说道:“小孩,还不睡,活该你长不高。”
阮莓没注意到骆放说了什么,她只是紧紧的盯着那双绣花鞋,眸中划过戏谑。
骆放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刚想站起来,便发现他坐着的凳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险些没把他直接掀翻,他踉跄了一下。
阮莓还没来得及笑骆放,重心不稳的骆放便朝着她扑了过来。
阮莓有些懵懂的睁大了眼睛。
光线昏暗,但并不妨碍目力极好的骆放清晰的看见阮莓精致白皙的脸,撞进她漆黑清澈带着灿烂笑意的眸子。
那一瞬仿佛时间都放慢了脚步,但阮莓没有,她软绵绵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甜软的声音带着忍耐的暴躁:“不许压着我!你起来!”
“小孩,这不叫压。”骆放慢悠悠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阮莓不甘示弱的蹭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终于比骆放高了一个头。
骆放的注意力不在阮莓的身上,他看了眼正在疯狂乱撞的凳子,觉得他还是先把阮莓带出去比较好,正好阮莓就站在他跟前,他就顺便单手夹着她出了房门。
阮莓:“?”她觉得她被侮辱了。
正是这个时候,大门被敲响了,一阵幽幽的女声由黑夜冰凉的风带了过来。
“谁穿着我的鞋子呀?”
“穿了我的绣花鞋,就要帮我出嫁哟。”
骆放听着屋内凳子横冲直撞的声音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