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南眼泪鼻涕一大把,嘴边还有点污秽,徐秉然收起手机,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干净,纸巾丢进垃圾桶,又拉着夏听南,摸着她的指节,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她抱回了床上躺着。
“现在清醒了吗?”他用额头抵着她,想让她的眼里只有他。
夏听南迷迷瞪瞪地看着他,觉得大脑运转都费力。
记忆好像在倒带,她看着眼前这张总是匮乏表情的脸,脑子里想的却是堆满书的书架、医院过道的惨白灯光、游泳池里闪耀的水珠、大学寝室楼下那棵大树,还有楼道里发出怪声的粗糙扶手,然后所有一切又变成泡沫融化在水面上,全是镜花水月,最后只是那个一脸烦躁地看着她的小少年,他穿着蓝白色的小腹,骑着自行车,烦躁地拉开她圈着他的手,头发在风中飞扬。
好像永远都在飞扬。
她转了个身,把脸埋进手臂,嗡嗡的声音从缝隙里传出来:“我好烦。”
酒精的气味在房间里飘着,徐秉然的视线落在夏听南戴着手表的手腕上。
他问:烦什么?
夏听南说自己不知道。
他拉开她的手,握住她半边脸,大拇指蹭了蹭她的眼角,有点红,不像醉了,倒有点像哭了,夏听南这辈子也没哭过几次,哭得那几次好像也都和他有关。
最让他心碎的,就是父亲去世那一天夏听南哭的样子,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粗暴地抓住,透不过气,到现在还会钝钝地疼。
过了一会儿,夏听南转过来,冷不防地说:“徐秉然,亲一个。”
徐秉然毫不犹豫地俯下身亲了她一下。
夏听南看着他,脸不受控制地变得更红,心跳个不停,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