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流彩华光。
是时暴雨已至,夜如墨,雨似泼。那颗颗雨珠儿如黄豆般的,击落在地面与屋顶时哔啵有声。
无风,是而廊檐一道隔绝雨帘,只那檐下青莲图案砖石被泼了半圆的湿痕,深深浅浅,深色映衬了浅色,深色处,若足下朵朵莲花盛开。
立在廊下,晏歌无意识地转向廊外。
夜与雨共同织了浓密的绢布,而世界仿若礼物,被这杳无边际的雨带裹在其中。
雨雾致密,投射在视野便是如团暗色,浓密而难以化开。
却忽而有强光像箭,笔直地将雨的幕布刺破了。而光从孔隙漏出,摇晃灯影幢幢。
光芒刺目,晏歌抬起手,将那光稍稍遮挡了些。
见那光路的尽头,是一辆低调的卡宴缓缓驶入了大门。
而后车停,车门打开。
是被包在西裤里的长腿踩鞋落地,衬衫灰蓝如此时夜色一般,在这漫漫雨夜里显得冷肃。再往上,是男人的手握在了伞柄,骨节随握伞的手势绷紧。
自然而然,目光沿金属质感的伞柄而上。
骨相是天生优越,三庭五眼的长相,气质却极疏懒,唇线无波澜,双目亦如井水中藏,是方平静深潭,秋月一剪,不可见里。
与手机壁纸一般无二的,模样。
此时双闪暗去,浸没男人身形在暗影。不甚分明,她却看得清明。
他在,朝她走来。
一步,一步,
由远而至近,
他朝她走来。
他从深重的雨幕里走出,
也,向着她与明灯走来。
第2章 合欢 她的爱豆。
晏歌有夜盲症。
是天生带来的疾病,入夜时,或是在光线暗处,她的视力便会减弱,甚至接近于无。
可在此时,在廊下,目睹了男人由远至近走来全程,却如明镜倒映,也如电影最为细致的镜头——
无一不是清晰。
从颗颗的致密的雨,到他走来的每一步,再到衣襟与裤脚随动作的拂动,与地面浅水坑里溅起的水珠弧度。
雨中的一切,都似是被最大限度地放慢放缓了。
只见他身影从雨夜中来,见他过廊下时步伐稍缓,见他收了手中的大伞,而再不得伞面遮蔽后,光便从暗到明洒落在轮廓外形,阴影显得深刻而富有层次感。
侍者乖觉,已从男人的手将伞柄接过。
只停了那一步,再不曾停更多。
行经晏歌身边时,他亦未有半秒的停步。
她的目光却不觉地留住。
直至那暗色的影渐行渐远在了视域,反应过来,晏歌才抬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