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他哪一日厌了倦了呢?那她眼前的这些金玉,定然随着他的心意烟消云散;若他对她宠爱有加,她便更需如履薄冰,处处小心。
毕竟,她终究只是个通房。
今后显赫高贵的主母进门,岂真能在王府容得下她?她余生一辈子,都会如个蝼蚁般,在勾心斗角中度过。
眼前这一切,都抵不过她的自由。
她攥了攥拳头,出府的时机,应许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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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前厅。
偌大的议事厅中,臣子们站了满厅,正对着桩政事,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着见解,偶尔不动声色地抬眼,瞧瞧阶上那人的眼色,斟酌着自己的说辞。
宋楚平坐在阶上的金丝楠木书桌后,竖耳听着大臣们的言论,时不时微颔颔首,眯眯眼眸。
臣子们随着他细微的表情动作,心中时而松快,时而紧张,半刻都不敢松怠。
宋楚平年纪不大,却是真真正正刀山火海中打拼出来的,得先帝托孤,手握数十万兵权,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拥护者都众多。
任摄政王短短几年间,手段雷厉风行,先是翻了许多成年旧案,又命人彻查贪污腐败之风。
近来,工部的一桩路桥贪污案,就被查出上至工部尚书,下至承接工事的管事,全都中饱私囊,侵吞了数百万白银,数额之巨,令人胆寒。
宋楚平手段毒辣,杀伐果断,直接下令,但凡有牵扯其中的,全都斩首示众。
因此,午门的血迹,连续好几个月都未曾洗净过。
他的如此大刀阔斧,自然得罪了许多权贵,不少官员暗地里纷纷倒戈,投靠了远在封地的瑜王。
瑜王自然是狼子野心,可也懂得韬光养晦,如今面上对京城的少年皇帝毕恭毕敬,对宋楚平更是事事配合,一时倒也挑不出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