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想长远么?我瞧着你这模样,心中可真真害怕。你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院中送,那些原是她应得的,我也不说什么,可我真真是担心,以后你对她留情太过,今后后宅中滋生出宠妾灭妻的苗子,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说着说着,仿佛瞧见了未来,宋家因为家宅小事而再度没落的模样。那些受人排挤,遭人看不起的苦,她年轻的时候吃过,今后她不想再让宋家的子孙再遭一遍。
老太太眼中的泪花顺着脸颊淌落,身旁的嬷嬷忙递上来一块帕子,帮她拭泪。
宋楚平见不得老太太这样,碗中的膳食瞬间不香了,为了使得老太太放心,他不得不黑着脸违心解释道,“孩儿不是那般轻重不分的人。眼下正是兴起,自然多上了几分心,等今后日子久了,自然就淡了,到时您正经的儿媳妇进了门,她还是得规规矩矩地给主母递纳妾茶,母亲放心,您忧虑的那些定然不会出现。”
“说白了,这般晓事的新鲜玩意儿,她是头一个,可定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
宋楚平这番话语的意思,实在只是为了安老太太的心,可落在门外温萦柔的耳中,她直觉一切都变了味儿……
温萦柔本是因为西北来了封紧急战报,要立即呈给宋楚平看,卫钟还另有要事,她便将这差事揽了下来,慈康斋的人对她再放心不过,便让她径直入内,走至了膳厅门口。
哪只她才想踏门入内,便直直听到了宋楚平嘴中吐出了这些话……
“眼下正是兴起,自然多上了几分心,等今后日子久了,自然就淡了……”
“说白了这般晓事的新鲜玩意儿,她是头一个,可定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如被晴天霹雳击中,她怔在了当场!
原来在他心中,她竟如此低贱,随手可抛,兴起时逗猫逗狗般来招惹几下,淡了之后便可以将她关在大宅院中自生自灭。
他的所作所为,曾让她一度错认为,在他心中她会有些许不同,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哪儿知道,她不过是个“新鲜玩意儿”,她这样的,今后还会有许多个!
温萦柔觉得心中有一万把尖利的铁钩,不断地在朝她心脏的位置暴力拉扯撕裂,皮肉翻起,血溅而出,椎心刺骨的痛感传遍全身,痛得她脸色发白,全身轻轻颤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