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萦柔懵然抬头,只觉得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他居然会问她“如何”?他居然会说软话?
只是如此,岂不愈发惹人注目?若是此时劝说他走,他定然不愿。
温萦眼眸扑闪几下,心中权衡了几瞬,到底还是依了他,“如此,萦柔便劳驾王爷了。”
狭小闭塞的车架中,二人一时无言,默坐在了车中。
这是宋楚平自她与章文彬订婚之后,第一次与她隔得如此近。
以往相思难耐时,他不是在夜深人静时,在她香闺门前踌躇,便是在她店面对面的茶馆,一面喝茶一面瞧她迎来送往,忙碌着的身影。
他本做好了她嫁人之后,再无相见的可能,未曾想,兜兜转转,他们又坐在了同一辆车架上。宋楚平依稀觉得,仿佛回到了二人相携去看花灯夜那一晚。
她又瘦了些,腮帮子上没几两肉,可是好像却精神了些,眼中的光彩更甚以往,亦多了几分经过磨难的成熟。
微妙的气氛在沉默的车厢中发酵,温萦柔低垂这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心打量。
她原本只想找个冷清的地儿放放神,兴许还会掉上几滴猫儿泪,眼下想来是不可能了。
她还不太清楚宋楚平对她是何态度,之前为何要乔装给她当车夫?又为何知道她家的地址?
问是问不出口的,只会更添尴尬。
可什么都不说,好像又显得她毫无礼数,面对以往对她颇为照拂的主家,态度过于生硬。
她搓了搓指尖,还是张嘴道,“不知老夫人身体如何。”
一提到这儿,宋楚平拧了拧眉毛,微微吸了口气,回答道,“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