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崔子恪转向范达善,平地炸起惊雷:“这六安县有多少商户,在给京城送银子呢?”
“大人,别说了。”范达善气都有些喘不匀,胖胖的脸上开始冒汗,他拿着汗巾擦拭,可手竟然都有些颤抖。
他有些艰难地张口,瞧着稳坐的崔子恪,问:“大人今日怎么和我说这些?”
“范叔是个好人。”崔子恪夸赞一句,“总该要知道我做的事情才好。”
范达善苦笑,什么好人,现在倒是被拉上贼船,下也下不来。
崔子恪如此重视这次的案子,估摸着已经探查到事情与豪商有关,想要顺藤摸瓜。
而且,崔子恪不过是刚上任一年的人,哪里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他的背后定是有人,还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远在京城里就看得如此远。
当初他们这些主簿县丞之间传的消息,说崔子恪得罪了长宁侯才被发配到六安县,现在想一想,不过是借势来这里罢了。
县令的身份,不高不低,倒是不会引人注目。
“大人吩咐的事,属下必定办得漂漂亮亮的,大人何必吓唬属下呢?”范达善抱手作揖,说了句玩笑话,实质是表示自己完完全全上了崔子恪的船,听他的话。
崔子恪笑了,他起身扶起范达善:“范叔不必紧张,我知道范叔的能力,正因为如此,才在我办案子时,安心地把后方托付给范叔。”
范达善咧嘴,露出真心的笑容,心里拿着鞋拔子把崔子恪狠狠揍了一顿。“都是大人赏识,大人快莫要叫我范叔,属下承担不起。”
以前崔子恪喊,范达善觉得他是尊重自己,如今,喊一声都是晦气。
崔子恪只是笑,一张清俊的脸熠熠生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范达善的肩。拍得范达善心里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