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住在隔壁的客人是他,南棠想。
紧接着,池焰仿佛感应到她的视线,咬着吸管慢慢转过头。
然后整个人停顿半拍,随即弓着腰,手撑着栏杆咳得撕心裂肺,显然是被奶茶呛到了。
南棠沉默地看着他,意识到两个相邻的阳台都开着灯,既然她能看见池焰,那么池焰必定也能清楚地看到她。
她垂下眼眸,发现自己有点衣衫不整。
浴袍腰带没系,衣襟松垮着快滑下去,一截睡裙的细吊带悬悬卡在肩头,露出胸口大片的皮肤。
南棠抿了下唇,默默把浴袍拢紧了些。
隔壁传来“砰”的一下关门声。
声音挺大,堪称扰民,足以传递出池焰的愤怒。
南棠看着对面空荡荡的阳台,感到纳闷。
走光的人是她,他有什么可气的?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起身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给手腕上药。
南棠按下泵头,沿伤处喷了圈喷雾,空气里很快弥漫开浓浓的药味。
她把包装盒扔进垃圾桶,看到桌上那杯被她不小心遗忘的咖啡,忽然间想起……
第一次见到池焰的时候,她就扭伤了手。
·
七年前,九月的最后一个周五。
中午下过一场暴雨,褪去绵延数日的酷热,拂面而来的风夹杂着雨后青草的气息,宣告短暂的秋天即将开始。
南棠在燕市一所大学读大二,周五没课,她睡到下午才起床,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周末。
刚进地铁站,杨春晓就来电盘问:“什么时候到家?”
南棠说:“半小时后吧。”
杨春晓很敏锐:“这都几点了,你才出学校?周五一整天都没课,你昨天晚上就应该回来。说是昨晚同学生日聚会回不来,怎么,今天上午也有同学过生日?”
地铁正好在此时进站,盖过了杨春晓后面的废话。
人群立刻推搡起来,南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吊环拉好。
杨春晓啰嗦完总算想起正事,嘱咐她:“你回来的路上去花店帮我买束花。”
南棠问:“买花做什么?”
杨春晓说:“有个老同学搬到咱们小区来了,刚才邀请我晚上去他家做客。你说这人多没规矩,也不知道提前通知。家里暂时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就送束花吧。”
南棠答应了,又问:“你一个人去吗?”
杨春晓说:“怎么可能。你爸出差了,今晚你陪我一起。”
出了地铁站,往北直行三百米,就是南棠一家所住的小区。
这是个纯别墅小区,又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段,里面业主们的身家可想而知。
南棠找到花店,把要求报给老板。
付完款等待的时间里,她出门绕到花店后面的小巷。
小巷尽头有个沿街商铺的露天平台,平时鲜有人光顾。
南棠踩着墙边的水管,利落地爬了上去,见四下无人,便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烟点上。
她上大学之后跟室友学会了抽烟,平时瘾不大,偶尔烦了累了会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