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气氛僵持不下,池叔叔叹了声气,不满地说:“好了别逗他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再逗下去,小心把桌子给掀了。”
其他人闻言,彼此明目张胆地交换眼神。
显然对池家这位小儿子的种种事迹略有耳闻。
就像满足他们期待似的,池焰放下筷子。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一干人等,最后看向南棠,唇角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南棠平静地与他对视。
顷刻过去,池焰什么也没说,站起来直接摔上门走了。
从此以后,两人便少有来往。
遇到必须碰面的场合,多数时候也像陌生人般各自干自己的事,连眼神都很少接触。
后来,便是他们一起回宁平,杨春晓遇害。
再后来,南棠和池星远分手,彻底断掉和池家人的联系。
几年后的冬夜,南棠把家宴上那火花四溅的一幕重复了一遍。
她看着池焰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你这还不算讨厌我?”
池焰眼神躲闪了一下。
女人白瓷似的皮肤在灯光下通透而细腻,配上她微微泛红的眼尾,有种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哪怕明知南棠不是那种柔弱的性格,他却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适时响起的手机震动,把他解救了出来。
池焰拿过手机,回条消息回了足足一分钟之久。
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声音喑哑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南棠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只能作罢。
总不能再追问“那你之前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毕竟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不是凡事非要问出子丑寅卯才能算数。
吃完饭,南棠起身去买单。
池焰拦住她:“我来吧。”
南棠说:“不用,我这不是还欠你钱么。”
池焰愣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那两块公交钱。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说:“那下次我请你。”
南棠开玩笑:“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池焰一怔:“你要走了?”
南棠点头。
她本来就是为了杨春晓才决定在宁平多住一阵,如今池焰的线索完全没用,她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周围仍是闹哄哄的。
池焰心中却是一片寂静无声,无形的藤蔓爬上来,缠在他心口愈发绞紧。
静了几秒,他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也好。”
之后两天,南棠就没怎么出去。
除了去餐厅吃饭以外,其余时间她都待在房间里。
有时能听见刘婷婷他们过来找池焰,有时又能听见池焰关上门,在深夜里外出。
对于池焰的行踪,那时的南棠并没有多加留意。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等待张成把设计图交上来,等审批通过之后,再把施工的任务有偿委托给外婆的邻居监管。
然后,她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告别这一切。
出乎意料的是,张成迟迟没有交设计图。
约定的日期眼看过了一天,南棠发微信打听进展,过了几小时也不见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