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很高,宽松的外套显得他十分清瘦。
可是她知道,池焰并不瘦弱。
甚至与此相反,那外套下藏着的身体年轻且有力,几分钟前她才切身感受过。
南棠的心脏无法控制地躁动起来。
·
回到酒店时,南棠才发现池焰的手背被地面擦出几条很长的口子。
“你刚才怎么不说?”她边上楼边问。
池焰摊开手掌看了下:“当时没注意,好像也不怎么疼。”
灯光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可惜那几道伤口破坏了美感。
南棠皱眉,不悦地说:“早知道不该那么轻易放他们走。”
池焰很轻地笑了一声:“真的没事,姐姐。”
唯恐南棠不放心一般,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擦点药过几天就能好。”
正在此时,池焰的手机响了。
他瞥向屏幕,看见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手机号,他直接挂断,然后先对南棠道过再见,再转身去刷卡开门。
等到门彻底关紧了,才重新拨了回去。
刘怀宇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刚才旁边有人?”
“嗯,今天谢了。”
池焰靠在桌边,单手撑上桌面的那一刻,终于感觉到手背一阵刺痛,他收回手走进卫生间,打开冷水冲洗伤口。
刘怀宇说:“这次不能怪你,是我们没发现石门街那个入口还有别的监控。不过你放心,何凯的品性我能担保,让他参与进来,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知道了。”池焰关掉水龙头,“你觉得张成的死跟文物走私有关么?”
刘怀宇反问他:“你觉得呢?”
“张成本来就是考古出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铤而走险也说得过去。只不过就像我在石门街跟你们说的一样,那几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到处选景,我看了他们拍回来的照片,也跟旅游局的人出去看过几次,宁平以前发现的墓群被破坏得挺严重,里面很可能没好东西了,不应该这种时候突然搞出一条人命。”
刘怀宇在那边点了支烟,声音更加嘶哑:“除非他们找到了那座大墓。”
宁平县历史悠长,相关记载可往上追溯到汉朝时期。
早年考古人士从墓群抢救回来的资料里显示,这里很可能还有一位姓氏不详的贵族墓,但宁平县四周全是数不完的高山峻岭,那座传闻中的无名贵族墓一直没人发现。
地下文物市场打这座大墓主意的人不少。
其中既有想抢头筹立威的新人,也有经验老道的老手。
这几年那些人在宁平县来来往往,早就引起了刘怀宇的注意。
直到今年秋天,传闻有人得到了无名贵族墓的地图,数不清的贪婪在阴暗处开始蠢蠢欲动。
“何凯会顺着张成的线往下查,”刘怀宇咳了几声,嘱咐道,“你把消息散出去,做好准备。”
“好。”
池焰简短回完,两人都没再啰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回房间,站在洗手池前删除了通话记录。
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垂下眼眸,眼神被睫毛密密地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