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岁把右脚脚踝搭在左侧大腿上,以一个防备的姿势翘起二郎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甚至不敢想,一位母亲,会跟自己儿子喜欢的女生说“这样的人不适合谈恋爱”。

躁郁症这个病,程以岁了解的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她至少知道这个病,除了药物治疗,在情感上更需要亲近的人加以关怀。

可是从祁雨荷说话的语气里,她没有听出她对沈祁言有一丝关心,反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在告诉她:你看,你哪里有我了解他。

好像他的病在她看来,只是用来证明自己和他亲近。而这样的做法会给沈祁言带来怎样的伤害,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程以岁忽然明白,祁雨荷不仅想要控制儿时的沈祁言,成为她发泄的工具,更要控制现在的沈祁言,和未来的沈祁言,替她赚钱,或者为她争面子。

她要他飞得高,却又怕他飞远,所以想方设法切断一切他与外界的联系。

不管方式有多残忍。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齐楠楠要改名。

她怎么不喜欢沈祁言呢?她都快喜欢疯了,疯到向祁雨荷屈服,以为成为另一个祁雨荷,就能拥有沈祁言。

她们都想,沾着沈祁言的光,达到她们本达不到的高度,妄图永远捆绑。

祁雨荷见程以岁一直没说话,以为自己的目的达成,她站起来,走到程以岁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放松了一些:“程女士,我了解我的孩子,你们不合适的。”

程以岁快速打了几下响指,让手忙碌起来,好克制住把这个蛇蝎妇人过肩摔的冲动:“请问,沈祁言的生日哪一天啊?”

祁雨荷停手,本来都打算走了,却又因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没有动身:“你问这个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程以岁把她的手拿下去,面无表情地报出一个日期,“是10月28号,您不记得了,对吗?”

祁雨荷像是被人迎面甩了一耳光,笑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