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看着教堂上的装
饰,认出那是富饶之神的地盘。这是乡绅们最喜欢的神之一,可惜的是,今天晚上,神依然没有在罪恶发生的时候降临。
沈轶出现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
他看到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女人,还有她身边的一个小孩。
不远处有谈话的声音。对金钱的渴望,让一个原本就不怎么虔诚的牧师动了心。
沈轶冷冷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同时,他也感受着自己的心情。
他不喜欢这种事发生。
不过,他现在在雕像里……很难做些什么。
这让沈轶在自己的身份猜测里又加了一条:我大约来自正义的一方。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谈话的人们并未察觉,沈轶却意识到,那个小孩的身体动了。
他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眼皮痛苦地颤动着。之后,他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准确地说,“坐起”的动作只进行了一半。小孩被身上的伤痛击倒了,可他表现出的除了痛苦,还有难以置信。
他看着自己的手、身体,又开头,观察周边的环境。过了好一会儿,牧师拿着烛台过来了。小孩闭上眼睛,重新倒回母亲身边。
牧师带领着人,把这对母子用车拉走。沈轶听他们讲话,知道他们打算把这对母子扔到树林里,让野兽吃掉他们。
等到明天,又会有人在这对母子“死去”的地方祈祷,丝毫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青色,天快要亮了。
沈轶收回视线,重新回到邦纳帝国王都的光明教会孤儿院。
不过,一直到孩子们一个一个起床,孤儿院里又开始新的一天,沈轶依然在思索。
刚刚那个小孩起来的时候,他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这种“古怪”和看到兰渡时不同。对兰渡,他是想要揉揉脑袋、捏捏小脸,再抱在怀里举起来——咳,总之就是亲近、喜欢。连带的,对孤儿院里所有孩子,沈轶都有一点爱屋及乌的心情在。
毕竟他们都是兰渡的朋友。
但昨
天那个小孩不一样。沈轶不知道对方之前是什么模样,有怎样的家庭出身,死前具体经历了什么。可单从昨天看到的画面判断,对方展现出来的,是对身体、对周边环境的陌生。
就好像刚刚进入那个身体,所以对周边的状况完全不了解。
“雕像先生?雕像先生?”
兰渡在叫他。
沈轶收回心神,重新注视兰渡。
他只是一尊雕像,按理来说,兰渡不应该知道他刚刚在想什么。可现在,兰渡居然问他:“你记起什么了吗?”
沈轶:“……”
沈轶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