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特殊性别被称为“哥儿”，可以与男性成婚。但听蒋玄说，也会有一些人家瞒下哥儿的性别，把他们当男人抚养长大，娶妻生子。

此刻，沈轶理解地点点头。蒋玄便叹道：“实不相瞒。我这几日，一直在做噩梦。”

沈轶和兰渡对视一眼，兰渡：“噩梦？”

蒋玄点头：“是。我之前伤重不起，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对不起清笙，也对不起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子。想到他往后有多少艰难，我便恨不得……唉！可当时再苦痛，也有一重安慰。清笙如今住在我家祖宅中，并非孤身一人。

“我家兄长最是沉稳不过，小弟虽然行事荒唐，但也知道敬重他。再有父亲、诸位叔伯……清笙听到我没了，会难过，却也不会没人照顾。

“可这两日，我却屡屡梦到清笙哭着瞧我，问我何时回去。我问他发生什么，他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我让他去找阿兄求助，他面色反倒更难看。沈兄、兰弟，你们说，这究竟是？”

兰渡在心里捋着蒋玄一家子的关系，沈轶则开口，回答：“许是蒋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他定调子，兰渡也说：“对。蒋兄出门已久，前面还出了那种事，难怪有忧心。不过蒋兄不是说了吗，你已经看到自己在树上刻的标记。最多再过两天，咱们就能走出去。到时候快马加鞭，总能在嫂子生产之前回家。”

听他们安慰，蒋玄的眉毛松开一点，勉强撑出一丝笑容。

后面三人轮流守夜。等到蒋玄睡了，沈轶用树枝拨弄一下火堆。这时候，原本应该睡觉的兰渡坐起来，坐在沈轶身边，问他：“你之前不是说过，蒋玄以后还会遇到麻烦？”

沈轶看他一眼，点头。

兰渡问：“蒋玄遇到的麻烦，是不是和他家里人有关？”

沈轶又点头。

兰渡身体往后靠了靠。他抬头看着林木，还有被火光吸引来，却被防护罩阻挡在外的飞虫，说：“这么说来，蒋玄梦里见到的可能还真是他家哥儿了？”

沈轶想一想，说：“这倒不是。”

兰渡意外，侧头看他。

沈轶说：“系统选择任务世界的标准，在于改变委托人命运之后会对整个世界带来多大影响。被选中的委托人往往带有强烈的不甘，就像没有完成剿匪心愿，也不能见到家人的蒋玄。”

兰渡点点头。

“但是，”沈轶说，“蒋玄的确不甘，想要改变，却不代表他一下子拥有千里眼、顺风耳。这也不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世界，他做梦，就真的只是做梦——最多，他意识到家人存在不对的地方，又难以相信，所以在梦里不断警告自己。”

这次，兰渡还是先点头，之后却问：“你说‘这也不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世界’，也就是说，存在‘拥有特殊力量的世界’？”

沈轶微微笑一下。火光耀耀，照在他的面孔上。他原本就有一张清隽面孔，此刻再看，多了闲适潇洒，更有一番风度。

兰渡屏住呼吸，胡思乱想：果然是最合我心意的面孔。

沈轶：“你说的没错。不过，不要多问了。”

兰渡看他，沈轶笑笑，说：“你积分太少，”准确来说，是负数，“没有达到可以查询这些问题答案的标准。”

兰渡听着，轻轻抽了口气。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可以多问两句。不是现在这样，和系统肩并肩坐着。而是更亲密一点，比如坐在系统腿上。但这太超过了，简直莫名其妙。

他把脑海里的念头赶出去，想一想，换了一个话题：“那可以问别的吗？比如，系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轶看他，心想，如果兰渡这会儿有尾巴，估计早就缠上来了。

他随意道：“嗯，也是没到查询标准。”

兰渡：“……”

兰渡一本正经，问：“可以通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