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嫩,藕丝香。
苏柔的刀工越发精进,声音清脆,如刀裁玉。“唰唰”几道闪着白影,嫩藕立即服服帖帖码成一列薄片。
“这是备战,”林绣满意点头,又撒下一把糖渍桂花,“这是练兵。”
她顺手捻起一片,肉脆浆甜,像凝着一汪夏天残留下的雨水。
桃枝两颊塞得鼓鼓,说话都含糊不清,“报告长官,全歼敌人。”
大铁锅会给藕染色,林绣端出许久没用过的一整套锅具。铜锅桑柴,小火慢煨,熟藕拉出细长的银白丝。
把从前摆摊的破板车寻出来,磨磨细刺,擦了亮油,倒是也能入眼。
车和锅都推到门口,林绣身兼数职,既是老板,又当跑堂的和卖货郎。桃枝在她身边负责打下手,用小碗装着送给路人品尝。
有说着一口南边话的女子驻足,很欣喜地拉同伴来看,“是藕稀饭。”
同行的姑娘投去好奇目光,“倒是和京城吃的红稠饭有点像呢。”
林绣笑着介绍,“红绸饭多是趁热吃,藕稀饭需放温了,一口一口吹着来。”
铜叉子捞起整根熟透的藕,切成薄薄几片,铺在黏黏软软的粥上。桃枝往浮头铺一层白糖,笑着递上调羹,“姑娘来一碗吧,不要钱的。”
糖霜被热气熏得将化不化,含进嘴里还有颗粒感。再搭配汁水丰盈的嫩藕,清爽的像嘴里含了一团云雾。
吃了一小碗免费藕稀饭的人,往往不够饱肚子,不免要走进来吃饭。
转身回店里招呼,林绣顺手给自己泡上一壶热茶。粗枝大叶在茶碗中浮沉,要是叫懂行的人看了肯定发笑。她倒是不在意,有好茶时细品,没有时喝粗茶解渴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