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仪道:“我这里的,除了当年你和晏暄一起埋下的那几坛粟醴,还能是什么酒?”
粟醴是一种用特殊的粟米酿制而成的甜酒,而那粟米由于习性原因,只能种植生长于北方一处叫作长乐县的地方,因此,这粟醴自然而然成了长乐县的特产佳酿,就可惜产量甚少。
秋季谷物收割时期,长乐县便人流如织,皆是为了能够购得几坛粟醴,毕竟一旦错过时节,就只能再等一年了。
十余年前,岑远的舅舅、蒋昭仪的兄长正好在丰收时期去了一趟长乐县,回京后就差人送了几坛酒进宫送给蒋昭仪。当时正巧太学堂刚下了课,岑远与晏暄都在锦安宫,闻到酒香就移不开视线了,但蒋昭仪念在两人年纪还小,让他们把酒埋了起来,日后再饮。
蒋昭仪看向不远处的一道藤蔓下的土地,只见那里的颜色明显要比周围更深,显然是刚被人翻过。
“想当初你们两个还都只有那么小,翻地都要翻个老半天,你还总嫌晏暄帮倒忙。”
“……”岑远面露悻色,连耳朵尖都红了。他抬手碰了碰鼻子,道:“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在母妃看来,就跟眨了个眼似的。”蒋昭仪道,“我还记得,那时候晏暄才是第三回 来这里,不怎么爱说话,就连被你欺负了也不吭声——”
“母妃!”岑远喊道,“怎么就成我欺负他了!”
“你还狡辩呢。”蒋昭仪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人家孩子老老实实,被你一念叨就不吭声了,也不去帮你的‘倒忙’,结果你又嫌人家光站着不干活,之后的活全让晏暄一人干了。”
既然被说了狡辩,岑远干脆就坐实这道“指控”:“谁说的,那酒不就是我和他一起埋的。”
他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又道:“再说了,那时候我又不是为了欺负他。”
“那是为什么?”蒋昭仪道,“当年你自己做的事,可别今日又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