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反应慢了半拍,下意识地道:“你怎么知道。”
“您刚出宫就问他有没有出宫,属下就这么瞎猜了一下。”娄元白说着,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接上,“属下斗胆,就是觉得,殿下您若是能对少将军亲切些也好。”
岑远:“……”
这话说得,怎么好像平时的他就如豺狼虎豹似的。
岑远顿时睡意全无,一把撩开车帘,在娄元白耳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道:“你是真想去常平府报到是吧。”
“……”娄元白无言了一阵,接着像是看不懂人脸色似的,坚持着道:“主要是原先属下就曾听闻,殿下以前同晏少将军关系最为亲近,可属下跟了您这么些年,只见你们零星来往过几次,还都闹得不是很开心。”
没听见身后回应,娄元白便继续:“之前少将军来看望您,可见是对您很关心的,那时候属下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传闻倒是所言不假。”
真要说的话,方才下了早朝,和晏暄一通交心之后,两人其实也算是“冰释前嫌”了。但这会儿,岑远并没有给娄元白解释,只撂下帘子,退回位子上坐直了身体。
这时车马行上永安大道,路边小贩吆喝、百姓嘈杂闲谈的声音从帘子的缝隙中钻进车厢,让原本安静无声的一方空间顿时萦绕了一片烟火气息。
岑远偏了偏头,片刻后夹杂在喧嚷声中默默叹了声气,掀起车窗帘看向某个方向。
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宫门出来后走上永安大道,拐入右手边第二条巷子,沿着瑞德坊和宁德坊之间的小路走二十步后翻入墙内,便是抵达晏府中晏暄所住的院子最方便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