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李二柱站在卫建亭身旁,“卫将军,你可想过这些百姓如今在想什么?”
卫建亭神色肃穆且沉重。
这些天,他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步履艰难地前行,每一步似乎都是从他心上踩过,以至于他再没有感受过心情的平静。
到底什么才是正统?
这么多天里,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他本以为谁登上皇位,谁拿到玉玺,谁就是正统。
他不在乎这个人是谁,也不在于皇室勾心斗角,只要他能守住朝廷,威慑敌人,让敌人不能进攻、不敢进攻,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百姓被驱逐,颠沛流离,遭受痛苦折磨。
而他,明明一次又一次想着要守住百姓,却只能困在牢笼之中,连一声呐喊都发不出。
卫建亭抬手,狠狠拍在木笼上,低低地吼了一声。
他身上的铁链粗大坚固,他的动作再激烈,也只是让铁链轻轻晃了晃,并没有撼动太多,想也知道他绝不可能挣开铁链。
“卫将军可知道,如今坐在上面的那位本就是用拙劣手段才夺得皇位,他为了皇位连兄弟之情都不顾,卫将军还期望他能在意百姓的性命吗?”李二柱说道,在卫建亭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继续往下说,“卫将军,自古以来,皇室也并非一成不变,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才是皇室之道,皇室想要一直延续,是因为他们是掌权者,他们位于至高无上的位置,可这些与我们何干?哪怕如卫将军这般身居高位,在皇室眼里也不过是下人罢了。”
李二柱的话语让卫建亭的眼眸深邃了一些,想要深究下去,但如今李二柱就是他的敌人,他反倒把心思花在了别的事上,比如说李二柱的身份。
之前他就觉得李二柱不太对劲,在这时候,他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李二柱这人不简单。
“所谓君臣,君在先,臣在后,君若是爱护臣,爱护百姓,臣自然应当听从,可若是君不爱臣,不爱民,这样的君又有何用?”李二柱能感觉到卫建亭对他的怀疑,没有再隐瞒身份,一句句都是对皇室而去,“君主不过是统治阶级的一种手段而已,谁有能力,谁就可以登上皇位,所谓天子,也只是他们为了谋取百姓的信任随意编造的托词,他们让卫将军在此,却不让卫将军出声,是想要在之后编造借口,让卫将军遗臭万年,可卫将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在助纣为虐,何尝不是在做一些遗臭万年的事呢?”
卫建亭眯起眼,低声质问:“你不是戚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问一句,卫将军可想要弥补过错,真正为百姓谋事?”李二柱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