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才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抬脚往下,走到跟田唐所在的同一个平台上。
田唐微笑,继续之前的话题:“你的想法很有道理,但先不提我的身份,不提神灵市的情况,就说你们卫家吧,最早的时候你来溪林县被抓,我跟你说了很多,你也见到了当时神灵市的情况,可你却依然要回京城,那时候我身边的人都说不该放你走,但我觉得,卫家卫少将军,应该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少将军。”
卫良才的手动了动。
田唐还是笑:“你们卫家守了朝廷那么多年,之后或许可以遵守本心,守一守百姓了,当初我信你,现在我依然信你,以后也是,当然,我也会一直坚守本心,为百姓谋到真正的安居乐业。”
卫良才看着田唐,或许是因为田唐的性格很好相处,他从来都不能把田唐当成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帝王”。
神使不是帝王,田唐也不是皇帝,这一点他清楚,神灵市的官员清楚,神灵市的百姓也都清楚。
从卫良才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卫家的地位不一样,小时候的他很难说出这个不一样到底体现在哪里,直到长大后,他才逐渐明白。
卫家的压力不仅仅只是传承,还有来自皇室的忌惮。
很多次辗转反侧,卫良才也会有委屈,委屈明明卫家已经做到了最好,明明卫家已经给予了最大的忠诚,为什么还是不能得到信任,还是要被当做随时可能起反心的存在。
卫少将军这个称呼,在外人看来是风光无限,但在卫良才自己眼中,这个称呼下是他日复一日的如履薄冰。
谁能想到表面看来意气风发的卫少将军其实是再保守不过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皇室容忍的底线之上,哪怕是调皮捣蛋,也是为了博取皇室的信任,让皇室能少一些对卫家的忌惮。
一切可能因为皇室怀疑的事,都被他死死掐灭在心底。
不敢做,不能做,不好做,他在京城的时候,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里过一遍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又该去做哪些纨绔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在他的计划内。
久而久之,连他都觉得或许自己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直到他做了第一件出格的事。
把俘虏留在神灵市。
回去之后,这件事依然是“纨绔和不学无术”的代名词,他得了一顿打,但没有人怀疑他做了什么,毕竟他一早在大家心里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