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原本有了破费的念头，哪想林云浅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比要他摘天上月亮更气人。

“什么换衣服，老夫丢你脸了？”梅鹤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只脚直接踩在凳子上，想说自己这一身打扮并不丢人。

然而脚刚放上来，梅鹤就看到凳子上那占满污泥的脚，以及破烂得露出五根脚指头的草鞋，所有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似乎……今天还真有那么些邋遢。

“倒也不丢脸。可我一只鼎，实在没什么需求啊。”林云浅知道世界上有那些把自己收拾干净反而浑身不舒服的人，道，“要是师傅不喜欢，也就不换了。我就是随口说说。”

梅鹤扫视饭桌上的几人。

岑燕等人虽然没有开口，但内心非常赞同林云浅的提议，鹌鹑般低着头扒饭，装听不见。

慕楚寒则是半点不在意，自己吃一口，就往鼎里夹一筷子的饭菜，表情满足，完完全全不在意梅鹤穿什么衣服。

“哼。”梅鹤冷哼一声，指着眼前这些不肖徒弟，“你们不就嫌弃老夫我又老又邋遢，还成天不干活。”

众人：“……”

生气就生气，师傅说什么大实话。

“好，明日，我就让你们看看老夫我仙气飘飘的俊美模样。”搁下狠话，梅鹤就怒气冲冲地走回房间。

走回房后，梅鹤还是生气得很。

心想自己也没有那般差劲，这群不肖徒弟竟然还嫌弃他。

梅鹤越想越气，取了一面全身镜出来。

等看到镜中之人，梅鹤所有气都云散烟消了。

镜子里那个干枯老丑的男人堪比凡间的乞丐。

他的头发何时这般枯黄，他的皮肤何时这般下垂，梅鹤颤抖着手抚摸眼角的皱纹，竟察觉镜子中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