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英,听说彭秀珍以后想弄辣椒酱生意,她是认真的吗,该不会折腾一段时间又不干了?”余玲的小心思还是一如既往,之前担心钱进宝跟她抢服装厂这边的活,后来又担心彭秀珍跟她抢。
她会这么想很正常,在她心里,重要是的事肯定都先紧着家里人,她对应德佑来说就是一个外人,要是哪天她的活被撤掉了她不会多奇怪,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看到彭秀珍各种折腾她心里七上八下。
生怕彭秀珍来句‘我想在服装厂工作’这样的话。
杜凤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也知道她在担心啥,安慰道:“你们读书人想的就是多,对我来说,每天只要多挣点钱我就高兴,家里人能过好日子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想了也白想,你要是实在担心,先在这里干几年,等手里有本钱了再自己干。”
之前摆摊的几个妇女,最近商量租个店铺,说一起合伙开个门面,杜凤英挺心动的,只是她跟那几个摆摊的不熟,而且她也不会做生意,只能想想。
要是余玲出去干,到时候她可以跟她一起合伙。
余玲也想过这个问题,出去干自由是自由,但是不稳定,要是赔钱了就白干了,而且她跟其他人不同,她没有任何人能依靠,她要是倒了小俊怎么办,难道跟她一起饿肚子吗!
余玲摇了摇头:“我还是在厂里待着安心,外面不敢去,每个月拿工资就够了,操心不大,不用想那么多。”
余玲知道自己没办法像彭秀珍那样,彭秀珍就算亏钱,一分钱都没有了,还有钱进宝帮衬,起码不会让母子俩饿肚子,可她不一样,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杜凤英看她每天想的多,劝慰道:“你就是心思太多了,这些没影的事担心干啥。”她叹了口气,道:“你也别老这样愁眉苦脸,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要是遇到合适的人,早点嫁,再生个孩子,组个新家,以前的忘掉,别在想了。”
余玲脸色一变,只要提到庄水村她都觉得恶心,好在之前嘴碎的那几个妇人没再嚼舌根,可她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
徐强走以后,对徐家她是感激的,不然她完全可以不用回去,只知道没了徐强,徐家人嘴脸就变了,尤其是贾凤,算得上明理的婆婆,谁知道变得神级兮兮。
还有小叔子,她从来没把他往坏处想,谁能知道他居然做出那样的事,其实她更恨的是自己,明明谋划了这么多,怎么到头来被鹰啄了眼。
杜凤英见她神色不对,急忙转移话题,不然怕她想不开,“对了,王梅最近咋回事,好像很针对你,是不是想跟你抢活干?”
应老大和王梅两口子来了后,刚开始那段时间很勤奋,啥都争着干,最近几天,应老大送货慢吞吞的,不急不忙还给个,有时候送趟货要一整天,自行车也被他骑着,她想去送货都没有车。
王梅则是围着她问东问西,还问她表格怎么填,跟客户发货的时候要怎么确认,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她之所以不怕王梅,最主要还是王梅不识字,这些就是交给她,她也做不来。
“他们两个也就仗着是佑哥大哥大嫂,让他们作吧,爱咋样就咋样,作过头了佑哥自然会收拾他们。”
王梅和应老大确实飘了,尤其是发了工资以后,拿着热乎乎的钱,心里想法多了。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手里都没有过这么多钱,在这边只干了一个多月,就能有这么多,活还不重,日子别提多舒服。
王梅被三房欺负久了,好不容易直起腰,逮着机会就联系老家那边,说外面有多好之类的,拿了多少工资云云,差点把杜三妹其实。
隔着电话,王梅根本不怕杜三妹,还把杜三妹骂了一顿,一有钱,心思活络了,在王梅不停耳旁风下,应老大开始思索要分家的事。
应老大人老实,想的其实也简单,之前在庄水村的时候,一直是贾英当家,她整天在应老大耳边念叨,听的多了,就会受老娘影响,一直觉得家就应该团结。
老二分出去后他埋怨了他好长一段时间,觉得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可离开庄水村以后,看到老二家过的这么好,在这里打工的人也经常在他耳边说分家了好,听的多了,加上还有王梅天天吹耳旁风。
王梅掐了掐他的胳膊,瞪他:“你知道妈在电话里说啥吗,说老三要出门打工,跟几个朋友一起出门,家里想要给老三凑车费,让我们寄钱回去,正要春耕了老三挑这个时候出门打工,你说为啥啊!”
“妈真的让我们寄钱?”
“可不,就记着我们兜里的东西,咱们石头比徐俊都还大呢,余玲一个寡妇都能送徐俊去上学,你说我们两个都没法让石头来鹏城这边,是不是连余玲都不如,我没别的大志向,就盼着石头出人头地,别像我们一辈子在地里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