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池萤面色一动,扯唇笑了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你要当教书匠?”杜母摸牌的手停滞在空中,“教中学生吗,哪个学校,浦口女中还是圣约翰女校?”
池萤将外穿的大衣递给佣人,俯身趴在她身后摇摇头道:“都不是,震旦大学知道伐?我要去新闻系教书。”
语罢又直接伸手从杜母面前的牌中抽出一张打了出去。
“哎呦,讨债鬼,你不要碰我的牌呀,”杜母皱眉拍了拍她的手,“你才读了几年书,就能去教大学生了?”
“现在都是这个样子啦,孩子们留洋回来脑子里都是新知识,各个学校抢都来不及呢,”坐在杜母的下家的妇人摸了张牌,又原封不动地打了出去,“不过新闻系倒是挺新鲜的,之前还没听说过呢。”
“这是你李阿姨,”杜母用目光指了指那妇人,“妈妈跟你提过的,李阿姨家的儿子也刚从东洋回来,现在在当医生,是个青年才俊呢。”
“哎呀,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上不得什么台面的。”李阿姨嘴上虽这么说,面上的笑意确实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池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李阿姨好,我们学校的新闻系确实是刚建没多久,还是国内学校里的第一个,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新闻系到底是做撒莫子?”坐在杜母对家的妇人一脸好奇,“我晓得新闻,就是外面天天喊得那个‘号外号外’,所以你们就是办报纸的伐?”
“这是你朱阿姨。”杜母的目光飘向对面,却并没像刚才那般仔细介绍对方。
池萤瞬间了然,杜萤这位妈妈稍微有点势利眼,大概是对方家里的生意做得还不够大,当个牌搭子还勉强凑合,但并不足以让她多给几个眼神。
她却没那么多顾虑,甚至态度比对李阿姨还更耐心了几分,“朱阿姨好,您这么说确实也没什么大毛病,我们和办报纸的确实关系很紧,我们的学生将来就是要去报社工作的。”
“办报纸?”杜母不由得皱了皱眉,“我一直搞不懂这个行当到底怎么赚钱,厚厚一沓子纸才卖几个铜板,即要印刷还要发工钱,到底能卖出几个钱来?”
“卖广告呀。”
池萤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只听杜母的上家“啪”地打出一张牌来,一边回道:“我们家的面粉厂都找报社打了好几次广告了,价钱不便宜呢,你放心,他们只赚不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