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并未指责他,只是安抚的笑笑,“当然,钟先生说得确实有一定道理,可是大家都知道,每一家报社的背后,都有掌控着这家报社的权力,这个权力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其他的势力,也许这家报社的言论表面看上去客观无比,但你只是看不见背后的那只大手罢了。”
“新闻人当然要尽量客观,但新闻人亦有自己立足的土地,我曾在国外求学了几年,也饱尝了同学的歧视之苦,究其根本,是因为我背后的母国不够强大。你们是这一辈国人中的翘楚,即便不能征战沙场,但若是用自己的笔杆开启民智,为国家的未来开出一条路来,于我而言也并不算失了新闻人的风骨。”
池萤说完后,学生们集体静默下来,整个教室几乎落针可闻。
她笑着拍了拍讲桌,“好了,今天我说得也有些多了,还是先下课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继续讨论。”
她将教案同书册收进文件包中,抱在怀中缓缓向外走去。
漫步在静谧的校园中,池萤的思维不自觉有些飘散。学生们口中的钟先生是一个学识不凡的人,虽说他确实是从知名院校的新闻专业毕业,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这人的思维似乎有些超脱,理论过于超越时代,却完全没把这里的现实情况当回事儿。
她脚步一顿,脑海中猛然跳出了五个字:
引导者任务?
这位热衷于掉书袋的同事,不会就是自己这回要带的新手吧!
她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人整天摆着个目中无人的臭脸,总觉得他并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呢,怎么办,不如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吧。
池萤步履有些沉重地迈出了校门,但今日却并未见到自家往常早早就候在门口的车。她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又踮着脚尖四处寻找着自家车子的踪迹,刚垂下眼帘,却刚好同一个人的目光对上。
宗和今日身着便装,独自坐在车后座上,冲她挥了挥手中的雪茄,似笑非笑道:“杜小姐,好久不见啊。”
池萤心中一紧,面色却并未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对他疏离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宗先生,我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哎,杜小姐何必这么着急?”宗和的车旁立着十几名保镖,得到他的指示立刻上前,将池萤的去路死死堵住。
池萤只能停下脚步,面色更冷了几分,沉声问道:“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过是想要同杜小姐叙叙旧罢了,可以吗,老邻居?”宗和吸了一口雪茄烟,向她的方向吐出一个个烟圈儿,面庞隐在白烟后,看不清他的神情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