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刚回到展青园中,连凳子都还未坐热,便听得院外传来一道恼怒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又出去做了什么?”
池萤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只见萧父怒气冲冲地将房门推开,指着她怒目而视道:“你这孽女,老实交代,究竟去了哪里?”
“回父亲,”池萤慢吞吞地起身,又十分散漫地同他行了一礼,“女儿不过是出门转了转,这样难道也不行吗?”
“你还有脸说!”萧父吹胡子瞪眼道,“外面的风言风语都已经传出来了,你是不是扮着男装去了诗社?”
池萤倒也坦然,点头道:“是。”
“你!”萧父指着她的指尖也有些颤抖,“我就说你怎么总是外出,过去为父与你母亲念在你这些年在外不容易,不忍苛责与你,可谁知道你竟然作出如此出格的事来,竟然整日里和一群小子混在一处!你……为父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池萤不卑不亢道:“父亲,女儿自问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与诗社中的众人也都是以礼相待,女儿问心无愧。”
萧父喘着粗气缓了缓,片刻后面色缓和了些许,复继续道:“好,为父便也只当你是一时兴起,可那不知山人又是怎么回事?”
池萤神色淡淡,回道:“回父亲,女儿确实用不知山人的名号出了两本诗集,也不是什么大事,父亲不必挂心。”
“呵,”萧父突然冷笑声,“你倒是胆子不小,出了诗集便罢了,居然还敢借着这个名头来辱没朝廷命官,为父今日上朝之时,顺天府尹还来恭贺我有了个好女儿,你让为父日后如何面对朝中同僚,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为父这官职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这个父亲您就不用担心了,”池萤倏地莞尔一笑,“毕竟陛下已经知道了,您担心也没什么用。”
“什么?”萧父大惊失色,“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池萤耸了耸肩,“哦对了,还忘了告诉父亲,上次陛下召女儿进宫,其实也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萧父的面色变几经变化,扶着桌案似是有些站立不稳,声音也有些颤抖:“陛下……陛下怎么说?”
池萤轻笑了声,道:“陛下说了,女儿没有封诰在身,这可是白身诬蔑朝廷命官的大罪,所以陛下他老人家这几日还在琢磨着用什么样的刑罚呢,估计过不了多久旨意就下来了,父亲别着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早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