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叫声出门来看的姐姐瞪大了眼睛,指着我惊叫:“啊!血!血!”
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晰,我摸了一下右边脸颊,看到自己满手都是红色的液体……
厕所门是木头的,边缘翘起了一根手指长的木刺,平时都没人发现,而我就是这么倒霉,摔下去的时候,这根木刺划破了我的脸,从右眼下一直划到嘴角。
血像自来水一样,倏地从伤口流出来,沿着之前纵横交错的泪痕汇聚到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我的衣服上,领口和胸襟很快就被染红了。
我被这阵势吓住了,一时间忘记了恐惧,呆呆的坐在原地,傻了一样张着嘴,摊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血顺着衣服向下流。
霞姨追出来,看见我流血,也愣了一下,然后对那个姐姐吼道:“还不把她扶起来!”
那个叫莹莹的姐姐也很慌,颤抖着把我扶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后,小过道里热闹起来,霞姨叫出姐姐们,让她们把我送到楼上,她则出门买药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换了干净衣服,脸上贴着纱布,躺在丽丽姐给我的那张折叠床上。
房间里的人都下去了,只有一台小风扇在脚边呼呼的吹。
身上好痛,脸也好痛,一缕一缕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泪痕在风中逐渐凝结。
我对着天花板安静的呼吸,感觉自己好像死过一回。
再怎么拿我当出气筒,霞姨也不想闹出人命,她把买来的药——一卷纱布和一瓶碘酒——
放在风扇旁边,预备着晚上过来换药,还说我这两天可以不用下去干活。
“等你能下床再算账。”
她原话是这样收尾的。
楼下渐渐热闹起来,我听到霞姨催姐姐们化妆。
她们忙起来,我也没闲着。
我咬着牙下床,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背包前,哆哆嗦嗦的拉开拉链。
霞姨的气话一向算数,她不会让我上学了。
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