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零站在门外,苦笑着说出那句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晚安,庭芜。”
离开苏庭芜的公寓,他回到旅馆,拧开一瓶矿泉水,从随身的小瓶子里倒出一粒助眠的药片吃下,然后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
他抬手挡着眼睛,嘴角却是不受控制的勾起来。
他的病是好不了了,但是可以控制。
他的确在三个月前就刑满了,没有立刻来找她们的原因不是为了养头发,而是去做了集中的精神治疗。
在诊疗所里,他几乎熬脱了一层皮,才从医生口中听到,他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原本以为,只要可以时时见到庭芜和小久,生活就算圆满。
但是,拥抱住庭芜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想要更多。
药片开始发挥作用,他放下挡眼的手臂,在睡意恍惚之中,他仿佛置身在女儿的小床上,怀里是可爱的女儿,女儿身边是睡熟的庭芜。
湛零伸手过去,想要触碰苏庭芜的脸,但是不等碰到,他就自己缩回了手。
这样的梦,他做过很多回,只要碰到,梦就醒了。
现在就好。
他不想醒来。
新的一天,苏久一起床就抓紧时间刷牙洗脸,然后在家里到处溜达,坐不住。
苏庭芜知道她在等什么,也没吭声,低头做饭。
不过,在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苏久又是被湛零抱进来的,她像只大马猴一样挂在湛零怀里,一口一个爸比,叫得无比顺溜。
今天的湛零带了小西饼,是给苏久上学带的零食。
昨天带早餐,是因为他不清楚庭芜有没有做他的份儿。
今天没带,是因为他知道庭芜肯定也做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