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福兴奋的拍响大腿,这可大功绩啊!连忙追问下去:“然后呢?两千骑眼下可是押着俘虏回来?难怪这般慢。”
“俘虏……已经埋了。”
“埋的好,埋的……啊?!”李安福笑容僵住,反应过来时,‘唰’的从椅上起身瞪大眼睛,竖着数根指头,“都埋了?!”
“确切的说是坑杀!那领军的神人言,兵贵神速,两千骑不足以看押三万胡人,更没有粮秣给他们吃,索性连夜挖坑分批深埋。”云龙道长端起茶水吹了吹漂浮的茶梗,“贫道随军一行,见胡人残忍一幕,悉数坑杀都是便宜他们了!”
李安福倒不是因为坑杀胡人感到不安,而是觉得这么多人,那可是一笔笔功劳啊,就这么埋了,说不得往后还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攻讦他。
“那……那后来呢?兵马可回?”
“兵马神速,解救军中俘虏,一路穿州过县,杀进玉涧关。”云龙也有跟去,收回关隘,一路打进西域地界,看到一帮西域之人战战兢兢的望来,就算身为修行中人,也不免一阵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夷狄臣服,大丈夫所为!”
哈哈哈!
说完,云龙老道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嘹亮震的窗灵、门框微微抖动,房顶瓦片都有灰尘簌簌坠下。
镇海和尚竖印阖目,跟着轻笑了一声,便起身去往里屋念经做功课去了。
到的此时,李安福知晓玉涧关都被收复,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他只是西北驻军之一,不及甘沙、瓜州的地位高,这样的功绩送到他手上,那坑杀俘虏的事,那就不算什么事儿了。
又说了一阵,李安福见两位道长还有其他事要说,他便告辞离开。待人走后,房中安静下来,隐约传来的诵经声音里,云贺这才开口问起陈鸢的事。
“陈道友为何没和师兄一起回来?”
“他有他的事要做,香火神道,请神过来,总要安心的将神送走不是?”云龙老道与过往明显有些不同,他看着面前的师弟,沉默了片刻,说起了另外的话。
“这边事朝廷接手,你我回天师府,我也该向天师请罪,然后辞行。”
“辞行?”
“离开天师府,去外修行,好好看看大千世界。”云龙老道见师弟疑惑,笑容更盛:“这几日与陈道友相处,有时听他浅显之言,却暗藏一些道理,倒是觉得茅塞顿开,仙乃一人一山,可连人都没做好,如何能入山中?就算入得,也不过空坐山府,妄想仙道罢了。”
“离山之后,师兄又如何修行?降妖除魔?”
“降妖除魔是修行,纵情山水是修行,临危救难是修行,与人酒卧草垛,放声歌唱还是修行,这人世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本就是一场修行,就看如何去做了。”
云龙眼中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因为之前杀戮而陷入困顿,反而举手投足间更有一种自在的洒脱,双袖轻抚,负着桃木剑径直出了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