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隐秘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陈鸢只能用一句:“这转折太他娘的惊心动魄。”来形容,修道以来,碰到过不少事,温馨的、诡异的,像这么比妖魔鬼怪还要来的可怕的人心,他算是见识到了。
随着高台上老人说出这句话,相貌竟微微有了些变化,令得他的话语更加真实了。
“你父亲虽为长兄,可惜为人木讷老实,若是他这般下去,秦家如何能富贵?某一日,我无意得了一本秘术,当看到其中一篇,需让至亲之人下葬,改变家族气运……我给你爹一起商量,将半死的老娘这个累赘用来填坟。亲兄弟啊……他居然想揭发我,跑去告官……那我只能让他代替娘了。”
徐徐的话语在高台传来,台下跌坐发呆的秦同善,目光呆滞,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神智有些不清醒了。
呆呆的看着还在滴血的妻子,口中不停的呢喃:“……僵尸是我爹……它是我爹……”
某一刻,他陡然站起来,呢喃的嘴唇里,是“啊——”的歇斯底里嘶吼,发疯似得冲向高台,被秦同阕一脚蹬飞,勐地从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将自己兄弟捅死。
匕首递出的刹那,一道法光打来,他手掌吃痛,匕首挣脱飞了出去,竟丝毫不怕,目光凶戾的看向抬手拂袖的年轻人。
“等会儿你一样会死!”
陈鸢手中指诀一勾,将瘫坐地上的秦同善蹭着地面被法力拖拽回来,目光看着对面犹如疯魔的父子俩,确信两人身上修为连练气都不到,跟寻常人无疑,难怪飞鹤一时没察觉出异样。
只是没想到眼下竟如此狂妄,难道他俩看不出自己还有飞鹤的修为?谁给勇气?!
此时,台上的老人的话语还在继续。
“同善,你享受了寻常人享受不到的好日子,家中的事从不让你操心半分,二伯还给你娶妻,让你有子嗣,到你回报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呢?你爹和你,难道就不想看到秦家从一个商贾之家,一跃变成官宦门庭吗?”
“你疯了。”飞鹤暴喝,这样病态的人,他也是第一遇上,杀了别人父亲、妻子,竟还觉得理所应当。
“秦树隐,贫道虽无权利杀你,可将你送官还是能做到的!”
“你们这些臭道士,以为会点法术就了不得?”说话的是,老人的儿子秦同阕,将地上匕首捡起来,“……我和我爹也会的!”
他偏了偏头,看向陈鸢那边的弟弟,“同善啊,你不是念叨你妻子吗?看好了!”
言罢,他手中匕首勐地插入架上女子后背,口中念念有词,木架上吊着的女子忽地睁开眼睛,极力张大了嘴,发出不似人的尖叫,浑身都在疯狂痉挛抽动。
“混账!”
飞鹤怒目暴喝的同时,周围一排排展开的木架,悬吊的僵尸动了起来,身子抖动,四肢挥舞,高高隆起的腹部,迸裂开一道裂缝,一颗颗拳头大小的漆黑脑袋探出,张开小嘴,满嘴尖牙的发出嘶哑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