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陵看着挡在他前方的徒弟,声音虚弱:“……为师当年做了许多有愧的事,这些年里,尝尽冷暖,才知人世间的美好,便不舍……你怎么那么傻,听不出那日为师说的话啊。”
陈鸢双目充血,他笑了笑,微微侧脸。
“这般凶险,岂能让师父一个人对付,我可是你弟子,怎能让师父涉险而不顾……我们可是师徒啊,还要一起去演木凋戏呢,师父可是要替弟子收钱呢。”
……
“西行之路,异常凶险,俺陪师父一路如何?!”
恍如幻听般的声音,令得妖猴愣愣的看着前面这一对师徒,听着他们的话,心中那根弦再次拨了一下。
阖了阖那双充斥暴戾的杏黄眼睛,举步走了过去。
……
红袍老者靠着山壁,怔怔地看着师父与陈鸢,某一刻,他想到了很多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彷佛看到了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扎着道髻跟在师父后面转悠。
看到了师父给他诵着道经……
看到了灯火下,师父为他缝补鞋上破损的口子……
看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背着篓筐、挎着包袱走在人世间的乡集、田野,嘻嘻哈哈说笑。
“师父!”
岳临渊轻声呢喃,忽地有滚热的东西,从眼角落了下来。
下一刻,他翻坐起身,步履蹒跚,走了过去,忍着几处旧伤,运起法力,一掌抵去红雾。令得周围人惊讶的侧了侧脸。
“临渊……”殷玄陵看着他,后者只是笑了一下,用着全身法力倾泻而出,推的红雾摇晃。
“果然,你们人类都不可信。”
红雾人脸丝毫没有因为岳临渊的加入,多了一个人,而感到棘手,相反,道行变得比之前更加庞大了些许。
《剑来》
“再多几个又何妨?你们只会让变成吾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