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就这么沿途北上,渡过瑞河继续往北过了一座石桥,到了一个叫恩家的小镇,寻了镇上下榻的客栈,两人洗漱一番,换了身普通的衣裳后,拉着牛车出门。
孙正德布巾包裹发髻,一身湛蓝袍子,外穿一件褐色短衣,挺着大肚腩沿街招呼,卖弄起他那张嘴,很快就给陈鸢拉来一拨镇上百姓,有不少本在茶肆听书的,也都结了茶钱,过来瞅瞅是什么戏。
“哎哎,众客官,你们别走啊!”
说书的男子急忙追出去来,“我这《鸳鸯断》快讲到众位喜欢的地方了,听完再走不迟啊!”
“把那地方留着,等我们回来再听!”
镇子千把人,常年听书也听的无味,有新鲜的东西进来,自然想要去凑个热闹,从茶肆出来的一拨宾客,还没靠近那边牛车,已有不少镇上的乡邻围在那了,更有不少孩童被大人抱着,或骑在肩头,兴奋的拍着巴掌,叫着父亲。
“爹爹……我想要那猴子……可不可以买一个啊!”
“闭嘴,好生看,别打扰为父!”
“哎哟,好一个厉害的猴子!我要是像他那样被人戏谑封一个养马的官儿,一样拼命……”
里面有人大呼起来,兴奋的脸都通红,就见那车厢变作的台子上,一个活灵活现的猴子,被丝线牵引,脚踏筋斗云,拖着披风,与一帮天兵天将(关羽张飞客串)打的凶狠,直往写有南天门的柱子那边飞去。
“啊……呔!”
棍棒相加,猴子木凋被丝线牵引腾飞,折身挥棒,凶目瞪去:“我本天地生成,花果水帘一老猿,拜师会有悟太玄,尔等天人疑我,诱到天宫养马官,好将心中不安放,今日老孙挑了南天门,回那凡尘做齐天!”
这种反抗官威、拾尊严的故事桥段,对于百姓来讲,是最接地气的,简直演到心坎儿里去了。
待一段故事落下,人群里有钱的纷纷摸出几个铜子来,一直没事做的疯老头连忙拿上大碗一一接过,笑得嘴都合不拢。
大蛤蟆躲在车里,看着给钱的众人,“这些人要是知道,这个收钱的老头,挥挥手能将这镇子给平了,不知道是感觉,恐怕会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们真奇怪,那么高强的修为,为何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不该占一个山头,或将人间朝廷打下来,做人上人?”
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个老者忽然开口:“那演戏的小哥,演完这出赶紧走吧,等会儿里正说不得要带人来撵你了。”
正喝水休息的陈鸢,放下竹筒,笑道:“我一不偷二不抢的,怎么还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