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那样的寂静与漫长,他看着自己脚底下的影子,自己与儿子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有点怪异,也有点凄凉。
突然他觉得鼻子酸酸的。自己与何紫云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么落寞凄凉的时候,全身插满管子,就像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她切管插入呼吸机,唯有生命监护仪上不断变化的数字显示出她还活着。
“爸爸,我想妈妈了。”
儿子将脸埋入他的肩窝里,声音奶糯,软软的,让他听了差点掉下泪来。
不管他有多么痛恨这个水性杨花,把自己当做接盘侠的女人,但毕竟是他儿子的亲妈。
“妈妈在医院里,等她好了,我带欢欢去看她。”
他的声调都不自然了。
“妈妈会不会死?”
“胡说!谁说的。你妈妈还这么年轻。”
“昨天外婆在外公面前哭,她说妈妈会死。爸爸,什么是死啊。”
“死就是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妈妈的。”
他忍着心酸告诉儿子。一只手掌抚上儿子浓密乌发盖住的后脑勺。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与儿子贴得更近更紧。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他们俩父子的身边经过,在十字路口停下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拦一部。反正打的费跟何紫云的医药费相比,简直是沧海一粟。他也不想省这十几块钱了。
车子停下来了,车上却有客人。
他看到一张熟悉俏丽的脸,脸颊两边有甜甜深深的酒窝。
“阿婉!”
他惊喜交加地喊出声来。
“丁先生。上车,我送你们。”
没等他开口,阿婉已经推开车门。”这样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