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阿言跟着婶婶逃到沿海城市讨生活去了。
那一年,阿言也不过十六岁。
初中都没有毕业的阿言,注定也没法找到什么好工作。跟着婶婶在一个小工厂里两班倒,挣到的钱不多,每天像台机器一样,除了工作就是睡觉。
阿言后来跟盲人夫妻学了按摩手艺之后,去了洗浴中心工作,那里的工资高多了,但不规矩的客人也很多,因为受不了客人动手动脚,阿言没干几个月就辞职了。
再后来,去餐馆打工,因为包吃住,花费也就少些,但餐馆干的时间长,而且没什么休息日,后来她累病了几天,再回去工作,餐馆就说另外找到人了,她便失去了这份工作。
生活在底层的人,其实找寻工作的机会大都是在底层。因为处的圈子就是那样,自己能干的事也就那么点。
婶婶生病住院的时候,阿言还没有找到新工作。天天在医院里跑,也就听说了「试药员」这个工作。
为了替婶婶筹钱治疗,她选择了以身试药,因为那个来钱比较快,而且收入也高。
阿言在医院做护工,是在做「试药员」的间隙。护工的工资还不错,只是伺候病人的活儿,也不那么简单,给人端屎端尿天天有。
如果是可以自理一点的病人,那会轻松一点。但也有病人脾气不好,或者把身上的病痛发泄到护工身上的。
她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掉过眼泪。眼泪流下来,自己擦干,然后再笑着迎接第二天的太阳。
回到樊城之后,阿言在酒店做过清洁工,再后来便去了潼城,做过快递员,也送过快餐,之后存了点钱,便买了个二手车,开起了网约车。
阿言自己觉得生活是一步步走向更好的,她甚至想过,如果能遇到一个好好过日子的男人,她也想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个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