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一半, 他半只脚踏上旋梯,还没有站稳,后脚刚刚踩空,身后的圆台忽然直直降了下去。
他整个人像悬在半空断了线的木偶娃娃,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往后摔,会死的。
全场倒抽一口冷气的惊呼被耳边瞬间呼啸的风声淹没,舞台落到底时,留下刺耳骇人的轰鸣。
梁远星朝左后仰去,左手护着头,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脸颊冰凉,手指关节好像被砸碎了一样突然失去了力气。
连日失眠时也会听到的嘶嘶耳鸣又涌了上来,堵上了他的听觉。可就在满场的嘈杂里,他还是听到了一个细碎清脆的声音。
彩排时穿的衣服口袋宽松。
装着玫瑰袖扣的药瓶从里面滚出来了。
梁远星的右手在身周一通乱找,终于抓到了差点滑出视线的药瓶。
舞台上的工作人员终于都凑了过来,其实梁远星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终于睁开眼之后,对四周嘈杂的问话统一回道:“没事,我没事。”
听不清是谁说了“对不起”,可能是操纵舞台升降机的工作人员。梁远星看不清他在哪里,只能闭着眼睛胡乱朝着一个方向说:“不怪大家,舞台难免有意外的嘛。”
他努力笑了一下,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笑没笑,现场有医务人员给他看了伤,把他扶到一边躺着休息,等救护车来。
梁远星昨晚本来就熬了通宵,摔倒之后根本保持不了清醒,没躺多久就睡了过去,到了医院,眼前才终于渐渐恢复了清明。
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助理在旁边,眉毛拧在一起,担心得都快哭了。
袖子是卷起来的,整条胳膊都爬满了斑驳的青红色。
“星星,你都睡了四个多小时了……还疼吗?”
梁远星赶紧说:“不疼不疼,真不疼了,你看我这不是醒了吗?”
左臂承受了他从几米高的地方突然摔下来的重量,即使只是皮肉伤,说不疼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