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谈论这种话题,这些人是纯属嫌自个儿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至于那大位,十三阿哥都没肖想过。从前他认为那是属于兄长的东西,容不得他人沾染;后来兄长遭到了乾隆的忌惮而远航,十三阿哥更是明白这皇位无论落到谁头上都不会落到他头上这一点,他与十二阿哥可是嫡亲的兄弟,十二阿哥会引起乾隆忌惮的因素,十三阿哥都有。故而,十三阿哥对乾隆布置下来的任务并不十分尽心,仗着自己与十五阿哥关系“铁”,时常推给十五阿哥,再不济便去乾隆跟前撒娇卖乖,让乾隆准许自己偷了懒。
这也让乾隆颇为无奈,拿出一本折子充当棒子轻轻敲在了他的脑袋上:“前儿个还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说要替朕分忧,朕信了你的鬼话,当真让你替朕分忧了,你又千方百计地偷懒。你自己说说,朕该不该好生罚你?”
十三阿哥贼精贼精的,已经摸准了乾隆的底线在哪里,且他向来得乾隆欢心,自是不可能挨罚的,在乾隆跟前捡了些好话说,只管把乾隆逗得眉开眼笑,最后走的时候,“顺势”将自己带来的那一沓奏折“忘”在了乾隆处。
乾隆看着他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这孩子,朕瞧着他在处理公务方面也颇有些才能,怎么就这样贪玩儿不定性呢?”
吴书来道:“十三阿哥到底年龄还小呢,再等上几年,自然就好了。”
“小?不小了,连比他年龄小的十五,都比他沉稳。”说到十五阿哥,乾隆又开始头疼起来。他就不信,他的敲打之意,十五阿哥丝毫没有看出来。可十五阿哥也是个倔强的性子,自那日与乾隆谈完话后,便隐隐有向着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发展的趋势。
乾隆的本意是想利用十三阿哥让十五阿哥产生一些紧迫之心,只可惜,乾隆的算盘打得是好,
他的儿子们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不配合。
若是儿子们都不愿意接手他这位置,难不成,他真要从现在起着重培养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十七?想起才夭折了的小十六,乾隆隐隐有些头疼。
乾隆的病在一众人的精心照拂之下渐渐痊愈,只是他的心事似乎越发重了,连往日里最能说会道的解语花都无法为他解忧。
近日乾隆总是将三个公主格格唤道身边儿来伴驾,反倒对十三阿哥与十五阿哥不假辞色,有心人都能看出,乾隆怕是在与十三阿哥及十五阿哥闹别扭。
只是,两个阿哥素来懂事孝顺,从不会忤逆乾隆,周围的人实在想不出,乾隆是为何与两个儿子置气。打死他们,他们也想不到,父子矛盾的根由,居然是两个阿哥都不想给乾隆做接班人。
舞姬之事,仿佛一个信号一般,标志着乾隆的南巡之旅从顺境转为不顺。
在经历了生病、病愈之事后,乾隆行至明太--祖庙前,准备前往拜祭明太--祖之时,乾隆还遭遇了一波行刺。行刺乾隆的人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虽说最终行刺没能成功,但还是让乾隆受了惊。
诸事的不顺,让乾隆心中愈发不痛快,看两个逆子自然也就更加不顺眼。
这些日子,在乾隆身边儿侍候的人,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触了乾隆的霉头。
至于一些没摸准乾隆心思的官员们倒了霉,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等到此番南巡之行终于结束的时候,不仅乾隆身边儿伺候的人松了口气,南巡线路上沿途的官员们更是长长舒了口气。
而后,便是木兰秋弥。乾隆延续了康熙当初留下的传统,每年都会趁着这个时机与蒙古王公们好生交流交流感情。
芃芃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项活动了想,想当初,还有蒙古王公知道乾隆看重她,早早便开始打她的主意了呢。如今么,那些蒙古王公的目标自然要换人了。
在与蒙古王公们觥筹交错间,蒙古王公们自然瞄上了出落得越发落落大方的六格格,以及未曾谋面的七格格,至于九格格,由于年龄尚幼,且又不是十分得乾隆宠爱,一时倒是无人问津。
在提及六格格之时,乾隆眉宇间颇有些骄傲之色,直言六格格是他的得力助手,如今六格格管着皇家银行那摊子事十分紧要,他是一刻也离不得六格格。
乾隆这样说了,蒙古王公们自然也听出想要尚六格格,八成是没戏了,而七格格呢,又被打上个“得了失心疯”的标签,被乾隆勒令出家,看样子也是不可能和亲了。唯有最为年幼的九格格,乾隆给了准话,道是九格格最为崇拜巴图鲁,他这个做阿玛的有意为她在草原上寻一巴图鲁为额驸。
顿时便将这些蒙古王公们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