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下,弯腰坐入车子里时,周围似乎还残留着女人低低的声音:“陆予那孩子和栎栎一直不对付,出去一个也挺好的……你做主就行,我都听你的。”
汽车的尾气在路灯下勾出一条淡淡的白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一缕夜风吹过,树木簌簌而响间掉落了一片叶子。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敛着眼眸,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一捻,残缺的叶片捻出淡绿色的汁水。
半晌,他伸出手,白色的手帕由身后人递到他手中。
傅云朝用手帕将手指上的痕迹一点一点擦干净,扔进了一侧的垃圾桶。他放松地靠在轮椅上,昏暗的灯光将他半张脸照亮,露出清隽苍白的五官来。薄唇勾起细微的弧度,他的声音微低却如三月春风,“走吧。”
站在他一侧的人影转身推着轮椅,忽而道:“我有预感,您会很喜欢这门婚事的。”
傅云朝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睛;“是吗?当年你还说你的预言会成真,我会死在你手下。”
“您是意外。”他道,“死在我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我的预言从未出错。”
…
晚上十二点,军部大楼依旧灯火通明,特殊局的员工们闷头匆匆走动,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
陆予安静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敛眸沉默时身上那种被霜雪覆盖的气息仿佛都消散无形,如同一尊干净漂亮却没有生命气息的瓷器。
直到张弛匆匆忙忙从审讯室出来,迈开大步就走到了陆予的面前。望着陆予,张弛心头那点烦躁好似都被压了下来,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陆予,这次事情有点大,我们可能需要好好聊一下,等聊完了你就睡这边的宿舍吧,明天让小周给你送回去。”